趙無疾被無良的皇上留到剛剛才放人,兩人下了一盤又一盤的棋,黑棋、白棋在棋盤廝殺,你進我退,你攻矛,我持盾,從天明下到天黑,又從天黑戰到滿天星子出來了。
不論輸贏,只求痛快。
兩雙相似的桃花眼中都有對戰後的狂熱,“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汝南王不會造反呢?如果皇叔想要那個位置,朕拱手讓出。”趙無涯以一句“朕累了”做為棋局的結束。
他所言的“朕累了”指的不是身體上的疲累,而是做皇上做乏了,他想休息,可沒人體諒他,接手他這份不是人幹的活。當皇帝讓他雞鳴得起,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累,還得當種馬,貢獻快被掏空的身子去雨露均霑那些被送進後宮的大臣之女。
什麼寵愛都是假的,一個個令人作嚼的女人他碰都不想碰,可是為了政令能順利進行,他只好犧牲龍軀,好鞏固一些派系勢力。
原因無他,只因他太年輕了,尚未建立令人威懾的聲望,老臣們不像怕當年的攝政王一樣畏懼他,新秀拿他試水溫,百年世家隔岸觀虎鬥,一些皇商選邊站,認為新帝靠不住。
在外人眼中溫和謙遜,明理公正的趙無涯其實是個腹黑的皇帝,而且還是話癆,他邊下棋邊吐滿肚子牢騷,不許堂弟贏棋,捉著他大吐苦水,最後還把自己受的委屈加諸於人。
趙無疾就是個坑,專門接收皇上吐出的廢言,皇上心裡輕鬆了,換他一身沉重。
而皇上坑人一流,一吐完諸多不滿後,又接連下了幾個旨意,讓任勞任怨的堂弟去執行,他繼續頂著仁德之名當他廣納賢士的明君。
“我能說好走不送嗎?”她上輩子沒挖他家祖墳吧,讓他萬裡不懈的追殺到底。
“不行。”他強硬。
面對不講理的人,殷如素是莫可奈何。“你曉得此時是什麼時辰了嗎?夜鶯都睡了。”
“子時剛過一會兒。”醜時一刻。
看他理直氣壯的神情,她發現對牛彈琴沒有用。“你非要我沒得好覺睡是吧!”
趙無疾將眉挑高。“夜闖香閨的事爺沒幹過,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多來幾回就熟門熟路了。”
還來?她挫敗。“轉過身去。”
“為何?”
編貝的牙一咬。“姑娘換衣服。”
“早晚都得看……”還怕羞呀!
“你說什麼——”當她沒聽見他完全不放低的嘀咕啊?這一位狼兄太不把人當一回事!她為之氣結。
“反正也沒什麼看頭……”視禮法為無物的主兒驀地拉開床帳,打光似的拿高夜明珠照明,一具玲瓏有致的小姑娘身形映入眼中,他正要開口嫌棄的聲音梗在喉頭,兩眼發直的盯著粉色肚兜內的小肉兔兒。
前一世的殷如素有裸睡的習慣,身上衣物一多就睡不舒坦,因此光著身子上床是常有的事。
但是來到這朝代她得“入境隨俗”,不好再一絲不掛的嚇人,因此她只穿著肚兜和薄褻褲入睡,一早再由丫頭服侍她穿戴,薄得貼身的裡衣讓人幾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同時也……原形畢露,完全展現出已有曲線的身段。
“趙無疾——”她雙手護胸,惱紅臉低喝。
“爺收回那一句沒什麼看頭,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你讓爺大為驚喜。”小果子長大了。
“你轉頭,不許看。”他當看雜耍嗎?目不轉睛。
爺兒脾氣往上沖。“都是爺的為何不準看。”
她一聽,頭頂都快冒煙,氣的!“沒拜堂成親前,我是我自己的,把你的狼眼移開。”
他一動也不動,狼眼……不,是黑瞳深邃,看得熱血沸騰。“要不你早日嫁爺,不用等到及笄。”
自從被他取笑個矮後,又自覺發育得晚,這一年來殷如素非常用心的調理自身,不僅補身的湯湯水水不斷,還加強美白養顏的保養,豐胸縮腰瘦小腿,抹絲瓜水潤膚,甚至為了長高還踢毽子、跳繩、偷練瑜伽……女人為了美什麼都做得出來。
從齊南迴京後,殷如素可說是一日一變化,她前幾年摘桃花、採桃子曬黑的面板白回來了,滋補的湯水起了作用,她來癸水後的身子一直抽條、一直抽條,足足抽了三、四寸,胸前的小包子隆起小山丘,峰峰相連。
所謂女大十八變,女子在某個年歲中變化極大,於短短一、兩年間與過去告別,脫胎換骨,蛻變成蝶。
其實也才一個多月沒見而已,就感覺原本的小臉長開了,小姑娘的嬌憨多了分女子的嬌色,眉眼間有著淡淡嬌豔,猶如含苞待放的小花骨兒悄然在枝頭綻放,明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