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裡的視線掠過了牛頭怪,停在了沐恩身上,這兩個兇手之間,他必然是主導,而他雖然還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卻不妨礙他把他當成一個瘋子。
可就在此時,那瘋子也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似乎無視了虛無迷霧的遮掩,就這麼對著他有那麼微微一笑,並悠然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夢終歸是夢,現實仍舊是現實,沐恩的這個問題,讓凱裡大巫師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意,死亡的陰雲似乎在頭頂飄蕩,也讓他在顫慄中反應了過來。
是了,連不死魔殺那種可怕的潛行隱匿術都瞞不了對方,自己這小小的虛無迷霧,又怎能躲避的了對方的視線?
如果可以的話,凱裡絕對不想回答對方問題,可他不敢,不過終究是活了那麼久,他的經驗也確實豐富。
深吸了口氣,微微思索後,他就撤去了虛無迷霧,顯出了身形,而迎著沐恩那侵略性的眼光,他一字一頓的反問道:“你是誰?”
沐恩啞然,不由摩挲著下巴,道:“我這個哈維大公的私生子,未來的伊戈爾大公確實不入大巫師的眼界啊,居然真的連留影石頭像都沒看過嗎?”
“大公之子,沐恩?不可能!哈維大公的私生子才多大,怎麼可能是一位超凡冕下?”凱裡大巫師很堅定的表示不相信:
“為什麼不可能?”沐恩饒有興趣的解釋道:“咱們可以換個角度來思考,難道你認為如果不是對我有十足的信心,梅麗夫人會讓我回來繼承這大公爵之位?以她的智慧,能看不出這就是個死亡漩渦嗎?若我沒這本事,她只會給我足夠的錢財,將我送到一處安全所在,畢竟,我可是哈維大公的唯一剩下的血裔了。”
凱裡大巫師動搖了,他皺著眉頭,又道:“可,可你既然是一位超凡冕下,為什麼還要扮演一位紈絝子弟,以至於被所有人誤解啊?”
“這不是很好嗎?一位沒有威脅的紈絝才能引出更多的‘毒蛇’,比如說這巴赫侯爵府的血族女伯爵,比如說這假面刺客團和這位超凡刺客,也只有清理了這些‘毒蛇’,玫瑰領才能有足夠的純淨。”
“原來如此,果然高明!”凱裡大巫師一拍大腿,做恍若大悟狀,卻又一搖頭,理直氣壯道:“這法子確實高明,可大公冕下也有考慮失當的地方?”
“哦?哪裡?請大巫師明言?”
“此計雖好,可冕下扮演的紈絝子弟太過成功了,也讓很多人絕望了。這會導致很多原本忠於伊戈爾家族的貴族和勢力不得不自謀出路,畢竟他們肩上也負擔著家族和勢力的傳承延續。如此,很多勢力也就不得不高高掛起,又或者直接倒戈向其他邪惡勢力,以求自保,而這對於玫瑰領和大公冕下而言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似乎也有些道理,不夠,大巫師冕下能夠給我說說,這些還忠於伊戈爾家族的勢力有那些嗎?”沐恩無比配合道: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們象牙白巫塔。”凱裡臉皮都不帶紅一下的,高聲道:“如果冕下早早顯露超凡的實力,我們必然會以冕下馬首是瞻,刀山火海,保家衛國,絕無二話。”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哪怕心中早就早已明悟,可沐恩仍舊被凱裡的‘理直氣壯’被弄得差點噴了,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都有。
這凱裡大巫師在巫師一道上的造詣他不清楚,但絕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厚顏無恥’這一技能幾乎修煉到了滿級。
努力的平息了口氣息,沐恩剛想再說些什麼,眼眸卻又看向了不遠處的另一處虛空,而凱裡大巫師也感受到了魔力和空間的波動,看了過去。
只見半空中開了一道橢圓形的傳送門,一位神色冰冷,左眼甚至被換成了微型鐘表的女法師邁步走了出來,來人正是阿雅的導師,三階超凡大巫師伊威奇女士。
她的目光掠過凱裡·米索大巫師,自然他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屬於大巫師的氣息,但僅僅是一個停頓,就再次將目光定格在了沐恩身上。
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她明顯鬆了口氣,而後嘴唇微動,呢喃自語了幾句後,自然有一連串隱秘話語傳到了沐恩的耳朵中。
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居然能讓沐恩目瞪口呆,不由的高聲追問:“什麼?那位陛下居然親自跑來了?”
伊威奇女士神色不動,但微微點頭,想說些什麼,卻又把目光定在了凱裡身上,那寓意已經不用說了。
沐恩這時候似乎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看向凱裡,直接道:“凱裡大巫師所言確實很有道理,這是我考慮不當。不過,只要是心向著伊戈爾家族的人,我終歸還是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大巫師閣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您立刻回象牙白巫塔做好準備,或許今夜,還需要象牙白巫塔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