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沐恩走上樓頂的時候,他的親衛隊已經守在這裡了,他們都是身著以妖獸皮毛為內襯,再以特種合金鑄造的玄色鎧甲,腰間後背各式武器背帶整齊,五人一排,十人一列,排列成整齊的縱隊。
筆直的身軀,冰冷的面容,毫不掩飾的殺機,僅僅五十人卻有著千軍萬馬淹沒一切的氣勢。
在他們前面,是沐慈等人,他們也都鎧甲崢嶸,武器齊備,此時,正是一致的仰望天穹。
若是從大廈向四周望去,卻又會發現整個北禾城的居民都已經放下的手中的一切事物,彷彿有某種引導一般走了出來,大街上,走道邊,窗戶旁,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做著同一個動作——仰望天穹。
有樹木顫抖著晃動著身軀,樹葉嘩啦啦的響聲中,彷彿在激動的迎接著什麼。
有甲蟲小獸從泥土裡,角落裡,樹洞了,岩石中,攀爬到自己能夠夠得著的最高峰,只為再看她一眼。
有獅子在懸崖間怒吼,有野狼于山巔狼嚎,有駿馬在原野狂奔,有蟒蛇在地面狂舞,有猿猴於高山啼叫,所有的動物都在以自己最擅長的方式,表達著心中的興奮,只因為她即將蘇醒。
這一刻,幾乎蔚藍星球上的所有活物都在以各種方式仰望天穹。
只因為,天睜開了眼!
沐恩一步步穿過人群,走到了屋頂的邊沿,站定,仰頭,望天。
天空中,五色的極光已經稀薄到了一定程度,日月星辰已經顯露了蹤跡,可以看出北禾城的現在屬於夜晚,星辰密佈,月亮又圓又亮,但這一切在五色極光的照耀下,都淪為了背景。
五色極光雖然已經單薄了許多,但卻彷彿去了雜質,更加的絢爛美麗,此時正在以一種無法嚴明的方式在湧動,與不知道多高多遠的半空中彙聚,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五彩漩渦。
理論上來說,地球是圓的,這一半是清晨,那一半必然就是黃昏,這一半是正午,那一半就是午夜,這一半看得見,那一半自然無緣此中天地奇景,但沐恩明白,這一刻,這個星球上,無論是身在何處,都必然能夠看到這五色極光彙聚的一幕。
因為,她需要所有的生命看到,因為,她在宣告著自己真的醒了。
五色漩渦的中心處,那極光彙聚的一點,終究是似乎在承受了太高的密度後裂開了一條縫兒,狹長,彎月,其內漆黑如墨。
雖然不是太形象,但所有生命都彷彿感受到了那種詭異的感覺,這似乎就是一直眼睛,她睜眼了,微眯,帶著些許迷茫,看向了整個世界。
這一瞬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偉大無邊的意識睜開了眼,注視著每一個活著的生靈,然後,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橫掃過整個星球。
凡物是無法和天道對視的,所以,無論路邊的青蛙還是山頂的猛獸,無論是樹林中的變異惡獸,還是仰望蒼穹的人類,在這一刻都會抑制不住源自於生命最深處的那種顫慄。
這一瞬間,整個星球幾乎所有的生靈,都伏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獻上自己的恭敬,北禾城內,差一點的已經被嚇暈了,好一點也都跪在了地上,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地下,唯有那些強大的戰士,才能保持最後的尊嚴。
大廈的樓頂,親衛隊的表現有些參差不齊,差一點的也是伏跪,而好一點則癱坐在地上,唯有幾人和沐慈等人一般,以武器杵地,單膝跪在地上,努力的掙紮著要站起來。
而站在最前方的沐恩,在威壓臨身的一瞬間,他身軀微彎,卻又本能的挺直,傲然的站著,緊接著,他望向那天道的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冰冷。
索性,這威壓來的快也去的快,那狹長的黑暗裂痕居然詭異的做了一個閉合又開啟的動作,就彷彿人在眨眼睛一般,緊接著似乎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世間的生命身上了。
然而,變故才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