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耗時間。
因為對方是異能者,因為每拖上一分鐘都能消耗對方一部分生命力,他只要耗足了時間,穩穩地等待對方身死就好了。
這策略是有效的,幾天下來,從最初戰鬥的時候,對方看著還是一位算得上壯碩的老人,直到現在,頭發掉光了,血肉消減的快要沒了,整個人就是皮包著骨架,一副垂垂老矣的將死模樣。
他要死了,或者說他的身體已經消耗幹淨了,壽元早已經結束,若是普通人早已經死了,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都已經油盡燈枯的他,仍舊能立在這虛空,擋在他面前,寸步不讓?
為什麼連意識都模糊的他,卻能夠精準的捕捉自己的每一次攻擊,一步不退?
這就是執念嗎?
這就是意志嗎?
人類的執念意志,真的能創造如此奇跡嗎?
雖然種族不同,雖然戰鬥中不應該有絲毫的溫情,但金吼仍舊為這種無法表述的意志而震撼,可他明白,自己已經拖了很久了,越久變數越多。
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金吼陡然停止了無效的攻擊,他仰頭,吐出了一顆金光燦燦的溫潤寶珠,這是他原本為那號稱最強人類的戰士準備的,花了他很大的代價,可現在顧不得了。
然而,他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寶珠吹了下去。
這一口氣兒吹得很長,‘呼呼’的幾乎沒見個結束,而寶珠則在這口氣兒之下,如同風之源頭一般,颳起了黑沉沉昏黃的狂風,向著古隨風攪動了過去。
這風範圍很廣,古隨風根本就躲不開,他也沒有躲,無窮無盡的震蕩波紋自他身上向四周擴散,死死的抵抗著這狂風咆哮。
這風力很可怕,古隨風的身後,一座高聳的大廈被這風兒掃過,先是牆壁剝落,緊接著是磚石,玻璃,水泥,鋼筋,桌椅,瓷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沙化,隨著風兒消散在天地間。
僅僅片刻間,一座大廈,被狂風掃過的位置,消失了!
戰場安靜了下來,城牆上,沐慈和夏冬靠在一起,看著這令人絕望的場景都有些慘然,這確實不是他們能夠阻攔的力量,而原本還能維持計程車氣迅速低落了下去。
終於,金吼的一口氣兒盡了,昏黃的風也漸漸平息,一個裹挾著震蕩波紋的蒼老身影顯現了出來,那是古隨風。
這一刻,他似乎被這狂風喚醒了意識,雙眼中的神光再次彙聚,他看著金吼,眼神中仍舊執著。
“我一定得守住!”他如此告訴自己,然後,無盡的波紋震蕩,他居然對著金吼沖鋒而去。
“古老!”無聲無息的,眼淚自沐慈的眼角滑落。
“古老!”夏冬呆立在原地,身子僵硬無比。
地下基地內,沐媽撫著古菱悅的腦袋,道:“菱悅,你怎麼了?”
“不知道,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了,我好傷心,我好像哭,我,我,我要出去……”眼淚刷刷的從古菱悅的眼角滴落,止也止不住。
看著沖鋒過來的敵人,金吼臉色不變,但眼神中鄭重了起來,這是一個值得他尊敬的敵人,也值得讓他竭盡全力一擊,再次深吸了口氣,他對著寶珠又是吹了下去,那昏黃的狂風再起,又見古隨風再次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