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睡夢中並不踏實,他的眉毛緊緊的皺起,臉上痛苦的表情不是的閃過,陡然,他猛的睜開了雙眼,呼啦的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雙手在身前一握,那明明是虛無的什麼都沒有,卻彷彿握住了什麼利刃一般。
沒有任何衣物遮掩的上身,可以清晰的看見輪廓分明的肌肉一縮一緊,‘殺!’一聲低沉的猛喝,沐恩迅猛的進步,雙手虛無的劈砍。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手臂和空氣摩擦時,帶起了低沉的呼嘯。
格擋,刺擊,翻滾,側踢,噬咬,翻身,劈砍,沖鋒等等。
都市裡的房子寸土寸金,沐恩租住的房子自然也不會太大,即使搬空了,主客廳顯得空曠,但也就十幾個平方而已,然而卻彷彿有個界限,他的‘搏殺’僅僅在這之間,並沒有出現撞牆的現象。
但在這方寸之間,沐恩用盡了全力彷彿在和某人在搏殺。然而,他面前什麼都沒有,彷彿一個人在唱著獨角戲,可笑而無趣。
可是,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認真而猙獰,招式間盡是用經全力,那渾身冰涼散發的殺氣很認真的告訴你,如果有敵人,絕對是有我無敵。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睛完全因為毛細血管的充血而變成了猩紅色,但卻更加的敏銳,兇狠,殺意沸騰而又炯炯有神的盯著眼前的‘敵人’,或許眼前真的是空無一物,但卻完全沒有夢遊的那種迷茫。
彷彿他眼中的世界和我們眼中的並不在一個維度。
整整大半個小時過去了,沐恩仍舊在搏殺,可他的動作開始變了,如果說之前他手中的‘武器’是劍,招式以刺擊為主,那麼現在則是亂七八糟的都有,如刀一般劈砍,如槍一般刺擊,如盾一般格擋,如錘一般重擊。
招式的淩亂,帶動著步伐的混亂,沐恩顯得狼狽不堪,他的臉上不時恐懼的神色閃過,更主要的是他漸漸開始邁出了之前隱約間的界限。
終於,在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後,汗水已經將他完全浸濕,他猛地一個沖刺邁出了那個界限,腳上繃直的鎖鏈直接將他帶了個咧咧,他的雙拳錘在了主臥和客廳間的牆壁上。
“轟!”
即使是天朝的房子質量出了名的差,但這一擊仍舊如同輪圓了大錘砸在牆上,一個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紋出現,而中心處直接被擊穿,牆磚在主臥中肆虐飛舞,白色的牆灰更化成霧狀飄蕩。
這一擊耗幹了沐恩所有的力量,他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雙手在反震的力道下,鮮血淋漓。
而後,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從他腦袋往外面鑽一樣,他抱著腦袋,全身痙攣的在抽搐著,口中不自覺的發出可怕哀嚎!
……
十五分鐘後,地面已經被汗水浸濕成一個人形的模樣,但疼苦漸漸的遠離沐恩,他開始恢複了意識,一幕幕記憶碎片連成一個整體,在他感知中好像很久很久後,他漸漸的捋順了所有的記憶,睜開了眼睛,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被他擊穿的牆壁。
即使是臉色慘白難看到了極點,可看見牆上的大洞,他仍舊呆了呆。
這是我造成的??見鬼,這是我造成的!
好吧!得快點找人來把牆補上,不然被房東知道了,那還得了。對了,物業已經警告我好幾回‘擾民’了,都被我用搬家給搪塞過去了,可這次怎麼搪塞啊?裝修?可大半夜裝修,誰相信啊???
我似乎該放棄了,堅持了這麼久,應該放棄了,可話說回來,為什麼呢?為什麼還有噩夢?我已經把能搬的都搬走了,即使是燈泡燈座都被我拆下來了。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只要呆在這個就會噩夢不斷呢???難道我真的錯了?不是因為某種東西,而是我自己或者這座房子的原因?可這樣也說不通啊?!
此時距沐恩決心‘搬家’找噩夢源頭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中,他上午靠著吞食術和肉體錘煉術來強壯自身,下午則在新租住的房子裡睡覺,恢複精神和體力,傍晚搬家,午夜則在老屋中做夢。
然後,就是噩夢繼續中!
整整一個月,當他將房子裡所有的物品都搬光,連灰塵都清掃幹淨後,仍舊一無所獲,噩夢仍舊存在。但沐恩卻真的撐不住了,即使是有種吞食術提供精力,即使白天可無夢睡眠,可身體撐得住,精神卻撐不住了。
直到現在,那種夢境和現實的混亂感越來越嚴重了,每次夢醒,他都至少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能清醒。在這一個小時內,他眼中的世界就不是現實,而是夢境中的搏殺或者逃亡,他不得不給自己綁上鎖鏈,來限制自己的行動。
他害怕了,害怕某天突然恢複意識時,他站在大街上,而他的四周都是因為夢境殺戮,而被他無意中殺死的人。
到那時,他唯一能去的估計只有瘋人院或者監獄。
“該放棄來!”
“真的該放棄了!如果現在放棄,我還會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的。”
“可是,到底為什麼呢?”
“噩夢的來源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