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雲天明,請不要介意,我會以這種方式,與前輩相見。”
見到史易出現,雲天明上前一步,握手錶示友好。
很難想象。
就在地球人在此時忙著打遊戲談戀愛造小孩打工的時候,有這樣兩個男人,跨越四光年的距離,穿越上百年的時間。
為了自己的真正的母星,而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這個地方,有一處亭子,亭子靠海,裝修的與四周景色更是極其契合,若是兩個滿腹經綸卻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在這裡坐在一塊。那必然能一杯酒聊上一天。
“挺失望的,不是嗎?”
兩人剛一落座,雲天明便開口問出了這樣一個讓史易有些措手不及的問題。
不過,很快,史易便反應了過來。
既然對方依靠智子,那必然也具有檢視智子的許可權,那麼,他在地球上所幹的事情,面前這位,必然是全都知道。
“有什麼失望不失望的,不都是為了那些不爭氣的孩子嗎!”史易苦笑一聲,給雲天明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自斟自飲起來。
一杯接著一杯,彷彿根本沒看見雲天明似的。
雲天明對於面前這位的不“禮貌”,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感。
他只是靜靜的望著面前這位,彷彿是想要看看,面前這位,到底是靠著多麼強大的意志,才能堅持下來的。
“你呢,是不是對人類文明,也很失望?”史易在喝了第好幾杯之後,終於發現了對面還坐著個人,連忙停下酒杯,問了一句。
“其實我啊,早就失望了,但正是見到了前輩,以及前輩的所作所為,才讓我多少的燃起了一些希望。”
雲天明笑笑說。
說完之後,他望向旁邊的潺潺流水。
輕輕招了招手,剎那間,這片流水變得激盪起來,彷彿是個手法嫻熟的老琴師,將曲子彈到了激盪之處。
史易對於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接著,他問了一個非常刁鑽的問題。
“你的這束燭火,會熄滅嗎?”
這句話的言外之音,你會在b號星球打擊三體的時間的到來之際,會死在三體上嗎?
雲天明點點頭。
“其實,我已經死了。”雲天明說著,指了指身體,以及心臟所在的位置。
意思是,我得身心,已經徹底死了。
“因為程心?”史易抬頭,半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聽到這裡,雲天明頓了一下,半晌,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根菸,點著,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又緩緩的吐出。
“有她的原因,但主要還是,我無法想象,在人類徹底暴露在銀河系的前提下,他們,為什麼還不逃亡?這不是自己送死嗎?”雲天明說。
接著,他又補充道:“其實,咱們兩個人,應該,早就不是地球人了吧,應該,早就死了吧。”
雲天明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並不快,彷彿是在宣佈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誰知道呢?”史易聳了聳肩。
“既然,咱們兩個,早就不是地球人了,那麼,還不搞盤大的?反正,到時候,咱們最差的下場,就是玉石俱焚唄。
我問你,你現在,死和不死之間有什麼區別?”史易站起身來到雲天明的身邊,摟住他的肩膀,似乎是兩個久違的老朋友。
“真是蠢啊。”雲天明不自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