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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錯，喝下去感覺胃暖暖的。”史易將薩伊遞過來的熱水一飲而盡。
至少到現在，雙方都是相安無事。
只是，接下來，史易就是典型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不過，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鋼印族的成員，當時希恩斯的那臺機器創造出來之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第一批接受強化的。”
史易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顯得有些玩味。
“逃亡主義的真正擁護者，其實自一開始，便是您吧，薩伊小姐。”史易又補充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小姐”這個詞，被史易用出，來形容一個年過八十的老婦人的時候，特里休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應。
聽到這裡，薩伊依然是不動聲色。
她從來沒有覺得面前這位一人手刃幾十萬人的魔鬼有多麼可怕。
而且，如今即使被人揭穿，她也從沒感到有任何的訝異。
薩伊將杯中的熱水舉起，緩緩小飲一口。
帳篷中，已經點起了小小的核能燈，這是一種照明時間很長的手提燈，特別適合出門使用。
如今，在這嫩黃色的燈光的照耀下，薩伊的一頭白髮顯得有那麼幾絲反黃，很那想象，這個老婦人，如今的戰鬥意志，到底有多麼強大。
“您說的很對，史易先生，很對。”薩伊微微一笑。
“在希恩斯先生機器完成並且在美國開始試點的時候，我便是第一位客人，準確來說，是第一位接受鋼印洗禮的客人。”
薩伊坐在帳篷中的毯子之上，和史易相對而坐。
而特里休的位置則在兩人之間，她主動挑起了倒水的重人。
兩人說話聲音並不大，這讓在外面放哨的人根本聽不見。
外面，白雪茫茫，寒風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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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之中，則就顯得溫暖了許多。
“你懼怕三體人？”史易問向薩伊。
然而，對於這個回答，薩伊卻並沒有選擇回答，相反的，她抬頭望向上方。
上方，是一塊藍色的帳篷頂，只是，如今在薩伊的眼中，它變成了一條銀河，然後，這條銀河越來越大，擴散的越來越遠，最終，變成了整個宇宙。
整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宇宙。
“你覺得，我們若是躲過了三體人，會不會躲過其他文明呢？”
“你覺得，那個被大部分人視作神明的三體人，會不會被更強大的文明，所摧毀呢？”薩伊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淡。
她此時，像是一位生存了多個宇宙時間的智者。
那種眼神，史易曾經在章北海的眼神中見過，這是一種清澈的眼神。
這種清澈，與哪種“必勝”的眼神恰恰相反，這是一種“湛藍色”的清澈，他們嚮往外面，嚮往那個寂靜而有熱鬧的外天空。
因為，在那個地方，才是人類最後的歸宿。
才是人類最後的“搖籃”。
這一幕，若是傳到外人的眼中，諸如特里休這種幾乎就是出生在人類黃金時代末代的人物來說，就顯得晦澀難懂和不可思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