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遠?”史易看著面前帶路的三個人,沉聲問了一句。
“不遠了,前面那處教堂,便是我們統帥的住址,當然,也是我們這一百二十三人生活的地方。”旁邊的老人努力平復心中有些激動的情緒,開口解釋道。
老人心情緊張,並不僅僅是因為遇見了面前這個自稱“史易”的人物。
其實,他們關於“史易”這個名字,只能說是有所耳聞,並不深刻,真正讓他們感到敬畏的,便是一手創立他們這支隊伍的兩個人。
一個是泰勒先生。
一個是楊冬女士。
教堂的位置,位於一處小土丘的後面,其大致行走路線,便是從哪納涼地方,一直向西出發,向西前進約莫一公里,便會遇見一座十米高的小土丘,翻過這片土丘,便到了目的地。
荒漠化後的土地,唯一的好處,便是由於植被大規模銳減,以至於視野相對開闊。
當然,那些因為風化,河流衝擊帶走大量泥土而形成的溝溝壑壑例外。
“前面就是了,史易先生。”翻過土丘,老人指著前面那早已荒廢許久的教堂,衝著史易解釋道。
教堂整體呈現灰褐色模樣,典型的哥特式建築,教堂的規模並不大,也僅僅是一座足球場大小,尤其是和周遭那廣袤的沙漠地帶比較起來,就更加顯得渺小。
若說唯一顯得有些生氣的,便是那教堂的大部分,都已經被人為的拆了下來,用來將一些破損嚴重的地方給修補完整,又或者用來燒掉用來取暖。
由於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讓整個教堂,像是一條奄奄一息的灰色巨龍,匍匐在這片漫漫沙漠之上。
他身上的鱗片,被人肆意的搜刮著,模樣,就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教堂四周,還有一些灰燼和動物骨架。
隨著前面兩人的引路,很快,一行五人,便已經來到了教堂大門。
準確來說,是教堂的偏門。
因為教堂大門的那些木石,都被消耗完了,只剩下些許石柱,用來支撐整座建築不至於坍塌。
進入內部,史易更加察覺到這座教堂裡面的觸目驚心。
裡面的大部分材料,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像是被人掏空了五臟六腑一般。
一邊的老人似乎察覺到了史易的心思,對此,有些無奈地說了一句:“自從泰勒先生去世,楊冬女士冬眠之後,我們組織的補給就開始變得愈發稀少了。
尤其是在聯合國方面宣佈暫停管控,人類進入大低谷時期之後,就徹底的斷了補給,所以,您也看見了。”老人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棺材,又解釋道:
“這是我們因為飢餓和疾病死去的兄弟,如今統帥,已經打算帶領我們轉移了。”
聽著老人的話,史易並未回覆,只是靜靜的跟著前面兩人的腳步,穿過一處處走廊,繞過一處處搖搖欲墜的石塊。
朝著老人口中的“統帥”的方向走去。
其實,“神風”隊,這個名字,是泰勒起的,當時,在自己將那張楊冬的名片交給泰勒之後,泰勒其實還是不太相信的。
他並不認為自己還有繼續做下去的必要了。
因為那個破壁人已經將他的戰略意圖完全暴露在世界的視線之中了,泰勒本來以為,在人類知道真相之後,一定會用唾沫淹死自己,會用石頭砸死自己。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人類居然為此更加尊重他了。
因為人類認為他是在“欺騙”,欺騙整個三體文明。
哪怕他當時幾近崩潰的說“這是真的,我確實想要毀滅人類軍隊”這句話的時候,所換來的,只是更加高度的讚揚,甚至聯合國秘書長都為此向他發來鼓勵信,希望他能繼續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