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陰
自從離開那隊人之後,史易再次獨行了約莫十天。
這一路上,他遇見了很多難民,大多衣衫襤褸衣不蔽體。
見過易子而食的無奈父母,也見過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的親兄弟。
但也見過為了襁褓的孩子,哪怕已經被吸吮出血來的母親,依然不忍收回,更也見過為了兄弟慷慨赴死的悲壯。
這些個一個個的人,像是一副清明上河圖,有悲歡離合,也有陰晴圓缺。
十日之後的一個上午,史易終於停下了腳步,這幾天的不眠不休,就算是個鐵人,也該感到累了。
其實現在史易的狀態,也算不上多好,這十天來,他遭遇的其實和那些難民相差無幾,也被人追殺過,他身上的血跡就是戰鬥留下來的痕跡。
而且他身上的一套衣服,也經過長途跋涉,變得破爛了,身上更滿是塵土,從遠處看,像是個泥人。
咕咚!
史易從懷中取出一個水囊,大口喝了一口,沁涼的清水灌入喉中,讓人神清氣爽。
這一幕,被旁邊路過的難民看到,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羨慕。
但是能到這愛爾蘭邊關的人,絕對都不好惹。
史易抬頭望向天空,天空灰濛濛的,是要下雨的架勢。
“看著天色,會有一場大雨了吧。”史易喃喃道。
也好,是該下場雨了。
此時,史易身邊的環境也已經不是幾天前的那種漫漫黃沙了。
而是綠洲。
當今世界雖然荒漠化嚴重,但並不代表全世界都是沙漠,在這沙漠中,也是間貨的存在綠洲的。
而綠洲附近,便成了每一個地區的邊關位置,當地政府根據當地習俗建立了相應的“城堡”,負責統治轄內的人民。
而在這樣的地方,真正能說得上話的,可不是什麼權貴,而是軍隊。
畢竟如今地球經過這麼多年的窮兵黷武,其軍事實力,堪稱人類歷史之中最為鼎盛的時期。
史易在來到這綠洲之前,便被堵住了去路。
所謂逃荒,可並不意味著東方人一定會“我們大門常開啟”,這一路上,逃荒人所經歷的,絕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除了目力所及的難民互殺,那些軍人,也開始接受上面的旨意,搞追殺,美其名曰,肅清eto。
儘管如今eto早就被肅清,早就沒了他們的蹤影。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萊德順告訴史易,他已經徘徊在這境內很長時間的原因。
這其實也有上面人的難言之隱,如果人全都跑完了,那麼他們從哪裡賺錢,如今世界秩序大崩壞,但是經濟體系還未受到根本上的毀壞,幸好這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沒放下,一旦被放下,到那時,地球可真的是很難再扶起來了。
更何況,在如今這“必敗主義”之風盛行的情況下,在人類之中,甚至都流傳著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人命不是命。
所以,現史易想要離開這個“邊關”,可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並不是不能偷渡,只是一旦被發現,會死的很慘。
正當史易想著如何經過面前這看似黑雲壓城的軍統政府的時候,天空中,終於開始下起了絲絲細雨。
也就在這時,才讓人想起,愛爾蘭那“翡翠島國”的美譽。
在這片並不算很大的綠洲之上,建有一座城堡,哥特式的風格,依山而建,城堡佔據了綠洲的全部面積,讓人不由得想起了“臨冬城”。
這裡,便是原愛爾蘭的邊界,並且是離開這裡的唯一路徑。
城堡之上,全副武裝的軍人持槍面容冷漠的望向下面的難民,而在城下,還有著未來得及擦拭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