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堯之所以會成精也是有機緣的。
三千多年前,賀堯還不是威風凜凜的大妖怪,只是一隻黑毛兔子。
森林裡的兔子都是白兔,就他一隻黑兔,體型也比白兔要大,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性子也不如白兔溫順,年輕的時候脾氣也不好,還是幼兔的時候就硬生生把一條蛇給撓花了,一腳蹬出三丈遠。現在人五人六的樣兒,都是後來磨出來的。
賀堯能打也能吃,導致其他白兔不喜歡他,一直把他排擠在外,連吃草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給硬擠出去。
一隻兩只兔子他不怕,一大群朝他擠上來,那就沒辦法了。
他又不傻,明知道打不過還撲上去。
於是賀堯只能跑去找些漿果充饑,沒想到倒給他找到了些靈草靈果,慢慢開了靈智。
後來他不小心,落進了獵戶的陷阱,尖銳的竹刺穿過了他的胸口,刺傷了心髒。
俗話說福禍相依。就在賀堯奄奄一息的時候,一名藥仙正巧路過,把他從陷阱裡抱了出來,細心照料,先是用仙術將一顆千年靈果替換了他破損的心髒,又以仙草靈泉喂養,替他洗筋易髓。
這樣過了半個月,賀堯的傷勢終於好全了,同時也已經懵懵懂懂地化成了人形。
這麼多年過去了,賀堯已經記不得藥仙的模樣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記得她身上帶著藥香,腰間佩戴著一塊雕了白藥子的白玉佩。
胡佳臻聽了這件事,朝他翻了好幾個白眼,說:“其他妖要修個人形,起碼得修煉個幾百年,你倒好,受個傷就能化形。”
賀堯兩手一攤:“怪我咯?”
“那你後來沒去打聽過?”胡佳臻有點困惑,“不去找她嗎?”
“打聽過,她死了。”賀堯有點惆悵,“一千多年前,她和一個妖精私奔了,觸犯仙規,被抓回仙界處死了。”
胡佳臻沒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像賀堯這種大妖,對妖氣的波動是很敏銳的。
回家以後,賀堯仔細探了探這頭白狼身上的妖氣,發現他的妖氣不純。
妖氣猩紅,可流淌在白狼脈絡裡的氣息卻有紅白兩股,你中有我地交織在一起。
那股純白的氣息是仙氣,賀堯在藥仙身上見過。
這頭狼崽子,是個半妖半仙的混血。
“不過這能叫混血嗎?應該能吧。”賀堯自言自語了一句,給胡佳臻打了個電話。
這頭白狼的自愈能力很強,帶回家不過三天,身上的傷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可就是一直不醒。
為了這事兒,賀堯電話騷擾了胡佳臻三天,一直在問他白狼身上所有的情況都不正常,要怎麼辦。
胡佳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
賀堯打算如果白狼今天還不醒,他就要去做個“害我狗命”的錦旗掛在胡佳臻的醫院門口。
胡佳臻聽了這句話,毫不猶豫地回擊一句:“死兔子,你敢掛錦旗,我就敢把你收藏的那些花瓶全給砸了。”
說完,胡佳臻就掛了電話。賀堯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估計是把他拉黑了。
就在賀堯揪著頭發,滿屋子來回踱步的時候,聽到了臥室裡傳來一聲虛弱的狼嗥。
他開啟房門一看,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