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的原意是想著自己回來親自將這鬧劇壓下來,處理妥善闢謠就是,哪知道自個兒的好兒子只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一封加急密報,轉眼就傳到了金陵。
可想而知仁宗看到這封密報的時候,會有多麼震驚憤怒!
鎮北王得知此事的時候,怒得差點兒就背過氣去。仁宗原本就對鎮北軍不夠放心,如今周允憲誣陷兄長與辰王沆瀣一氣,合謀造反,難保仁宗不會先入為主,信了讒言,對世子不利。
鎮北王趕到烏月城的時候,周允憲剛解決掉了聶風行這個後患。雖然聶風行否認供出自己,但他對於周允憲而言,還是一個極大的隱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轉頭來咬自己一口,為了避免出現這種狀況,周允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聶風行給殺了。
當然,他將聶風行的死偽裝的很自然,任誰都看得出來,朱清柔的死對他打擊極大,他被俘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失去了鬥志的喪家犬,一蹶不振。他明知自己此番落在朝廷手裡絕無活路,所以,提前在獄中殉情自裁,也是正常。
聶風行死後,章則也在獄中撞牆‘自盡’了,仵作已經檢驗過二人的屍體,確認了死因,周允憲裝模作樣的寫了一封請罪的摺子,命人送上金陵,請陛下治其看護不力之罪!
做完了這些,周允憲長舒了一口氣,剛要躺下來優哉遊哉的喝上一盞茶的時候,陳良慌慌張張進了大帳。
“二爺.....王,王爺回來了!”
“什.....什麼?”周允憲當即跳了起來,臉上一片慌亂之色,不可置信的反問一句:“前些日子父王不是來信說要在金陵多逗留些時日麼?怎麼會回來的這麼快?”
陳良一直跟在周允憲身邊伺候,問他,他哪裡知道?
“二爺,王爺氣勢洶洶往營帳來了,八成是為了世子和辰王那事兒,您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陳良提醒道。
周允憲心虛得不行,可事情不做都做了,走到這一步,想回去當龜孫子是決計不成了。
也罷,反正加急密報這會兒也該到了陛下手裡,有陛下出面制裁,就是父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了,他現在背後可有皇帝撐腰,怕什麼?
一番心理建設後,周允憲抬起了胸部,腰桿子也挺得筆直,邁步迎了出去。
人剛走出大帳幾步,鎮北王就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上前來,不待他開口行禮請安,蒲扇大的巴掌就呼了上來,幾個大耳瓜子扇得他眼冒金星,腿都站不穩了。
“逆子.....你這是翅膀硬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鎮北王打了兒子仍然不解氣,一股心火噌噌直冒,燎得他雙眸都一片赤色。
周允憲被父親的模樣嚇到了,那幾巴掌打得他耳膜幾乎要震破,嘴巴裡腥甜的味道還在蔓延,可他什麼都顧不上,上前拉住了鎮北王的手,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父王,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我沒有冤枉了大哥,更沒有冤枉了辰王.....”
鎮北王用力甩開了他的拉拽,用顫抖的指尖指著周允憲的鼻子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巧言令色,你還在往你大哥身上潑糞。逆子,你這是要氣死為父啊!”
“父王!”周允憲也憤怒了,他噌的從地上站起來,臉色漲紅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的不甘和憤恨。
從小到大,父王的眼中就只有那個賤種,不管什麼好事,都是可著他先來,親自教導他武藝,帶著他進軍營,帶著他練兵打戰,他奪走了父王的所有關注,頂著世子的光環,活得好不自在,所有人都稱贊他,奉承他......可是自己呢?自己難道就不是他親生的兒子?為什麼父王連拿出對那賤種一半的用心來教導自己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