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則所提及的另外一支神秘力量,並非程安玖和容徹這一行人,至於這些人究竟是誰,又有什麼目的,此時此刻卻如同迷霧一般讓人無從得知。
宣武自然也察覺到了異樣,從被章則甩掉的那兩名暗衛口中,他聽說了有關這只神秘隊伍的描述。
他皺起了眉頭,懷疑這些人有可能是潛逃入境接應聶風行的韃靼細作,可細想章則的表現,又覺得是他想多了,如果這些人乃是韃靼細作,章則應該是喜悅萬分去奔投他們,而不應該奮力甩開自顧潛逃才是。
到底,這些人是何方神聖?
宣武沒有再花多餘的精力去細思這些關系,只因前方就是大嶼山,若是聶風行和章則逃上了山,他們要將人抓捕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報,山下發現了兩匹棄馬。”前方探路的暗衛折回來向宣武稟報。
宣武眸光一暗,策馬上前,藉著火把的亮光,看清楚了山腳下兩匹力竭倒地的馬匹。
馬兒口中吐著白沫,鼻子吭哧吭哧喘著粗氣,估計已經沒大用處了。
“看來,聶風行他們上山去了。”宣武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轉頭吩咐道:“全都下馬,點上火把,帶上兵器,咱們上山搜捕!”
隨行的護衛以及暗衛起身應和了一句,翻身下了馬背,集結在一起點燃火把,正要準備上山去時,身後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
“是公子來了!”宣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容徹的身影。
其他暗衛緊忙散開,呈扇形等候在原處。
“公子,阿玖姑娘!”宣武拱手迎上前,直接了當闡述情況:“聶風行和章則棄馬上山了,屬下正要準備上山搜捕,他們剛上山不久,逃不遠!”
程安玖一聽聶風行果然帶著朱清柔和章則上了大嶼山,不由抬眸望向容徹,二人的目光交錯,露出一抹彼此才懂的淡淡笑意。
隨後,容徹也翻身下了馬背,大步走到山腳下棄馬的位置。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伺機鑽進了他的鼻腔,容徹眉頭微挑,低頭望著腳下。
腳下是黑黢黢的泥土地,因所在的位置是上下山的必經之道,這裡的草地並不密實,稀疏的綠色草葉子上有滴落狀的黑點,容徹下意識的用手去觸碰,入手粘膩稠滑,血腥沖鼻。
“是血……”容徹語氣低沉而肯定。
“怎麼會有血?難道他們中有人受傷了?”程安玖從馬背上跳下來,疾步上前來拉著容徹的手就近檢視。
白皙修長的指尖上沾染著深褐色的血汙,的確是血。
宣武舉著火把上前來,他剛剛還在這裡逗留過,居然沒有發現這裡有血汙殘留,實在是該死。
容徹自己有潔癖,此時指尖上沾了血汙,他卻生怕蹭到了程安玖,緊忙將手抽回來,說了句沒事。
程安玖知道他的意思,正巧看到後面其中有一匹馬的馬鞍上掛著個水壺,快步去取了過來,搖一搖,正好有水。
“容徹,先洗下手。”她擰開水壺塞子,幫著容徹沖洗幹淨手指後,接著說:“不管他們其中哪個人受傷了都好,這些血跡,倒是給咱們搜尋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宣武聽了,緊忙點點頭,他剛剛讓下屬們舉著火把私下勘查了下,果真如程安玖所言,來時的路上,有零星血點,而上山的那條山道上,也有跌落狀的血汙殘留,循著這些血跡搜尋,就不會像無頭蒼蠅般亂轉,畢竟,這裡是大嶼山,這座山險峻不說,不熟悉山況的人,更會如入迷宮,分不清方向位置。
“公子,咱們事不宜遲,這就上山去?”宣武請示著容徹的意見。
容徹也覺得不宜耽誤時機,點頭囑咐宣武注意安全,畢竟聶風行一行人如今是窮途末路,他們無法預料到他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舉動來。
同一時間,遼東府衙門收到了線報。
文師爺揣著加急快件進了高府尹書房,激動道:“大人,章則果真是逃出去了,他和聶風行前幾日在烏月城現身了,聽說斷頭女屍案的真兇,朱清柔也跟他們一塊兒,三人準備潛逃出關,現烏月城府衙已經得知了訊息,正在全城搜捕他們的蹤跡!”
高府尹接過了急件看了一眼,下巴花白的鬍子顫動著,抬眸掃了文師爺一眼,道:“希望烏月城府尹能將人抓住,萬一真讓聶風行潛逃出境回了韃靼,北境將永無寧日啊!”
文師爺認同的點了點頭,逃犯如今身在烏月城,他們遼東府衙,可是鞭長莫及,只能希冀著,烏月城那邊的府衙能夠給力些,將人抓捕歸案。
周允承那廂,待他回到別莊的時候就聽趙媽媽說容徹和程安玖意外發現了被朝廷全國通緝的叛國賊聶風行和殺人逃犯朱清柔的蹤跡,兩人都是那種特有使命感和正義感的人,她攔不住二人想要去追捕那賊子的決心,只能由著他們走了。
趙媽媽看周允承臉上有了擔憂之色,緊忙將懷裡揣著的,尚還帶著她體溫的信件遞給了他,一面喋喋的說道:“周世子,你趕緊帶人去幫幫他們吧,哎,容公子和玖娘沒帶幾個人,對方又是那種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做惡事的賊人,要是他們不要命起來,老身怕容公子和玖娘他們扛不住。”
“我知道了!”周允承一目十行將信的內容看完,已經清楚這裡頭是怎麼一回事了。事關北境百姓安危,事關大夏國土山河不容侵犯的原則,就是程安玖不留這封信,他得知訊息後也必不會無動於衷。
鎮守北境,捍衛國土,本來就是朝廷賦予他的重任,打擊追捕叛國細作,他更是義不容辭。
周允承由心底裡感激,並且敬佩著容徹和程安玖的行為,如果不是他們先一步行動,讓聶風行潛逃出境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囑咐趙媽媽照顧好文哥兒武哥兒後,周允承隨即出發前往烏月城衙門,地方軍政配合好,將來上報到朝廷,也不會引人詬病,落下個一手遮天的罵名,畢竟,皇帝表面不說,心底裡對與鎮北王父子,多少還是存在著提防和猜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