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重重的點了點頭。
“兇手用後入式的體位,象徵著他在行兇時渴望征服的快感。我猜想,他在現實裡一定是個有過挫敗經歷的人,他常年生活在一個缺乏女性的環境裡,身邊應該也沒有年長的女性長輩,他的性心理年齡應該不會很大,大概在二十歲至二十五歲之間。他沒有什麼經濟能力,不允許他去青樓嫖妓,他起居的地方,一定收藏著一些不堪入目的春宮圖。
他在碼頭倉做最低等的苦力,他可以馱著裝著屍體的麻袋招搖過市而不被注意。
他將死者虐殺後,拋在了引人注目的塔樓和戲臺上,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將人掩埋,說明他很希望得到關注,而他的潛意識裡,是想透過這種舉動,報複整個州府,報複整個社會。
他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
程安玖眸光迷離的盯著某個點,自言自語的低聲呢喃著,又好似在向此時唯一的聽眾容徹,剖析她對於案情和兇手畫像定位的看法。
容徹全神貫注的聽著,程安玖的一些與眾不同的詞彙和言論,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心中某個猜想已經在此時得到徹底的驗證,但他卻沒有直接挑破,只是安靜的扮演好他此時聽眾的角色。
程安玖眨了眨眼,接著說道:“他這二十幾年來也這麼過了,突然作案,必是受了什麼刺激。可誘發他作案的誘因,又是什麼呢?”
容徹也陷入了沉思。
車廂裡有短暫的沉寂,而後,有個念頭在容徹心頭飛快的掠過,他挑起了眉頭,伸出修長的手臂,取出放在矮幾下面的小木箱。
這番動靜打斷了程安玖的沉吟,她回過神來,不解的看著容徹問道:“你找什麼?”
“府城中心的輿圖!”容徹說道,將疊放在箱子角落裡的一張羊皮卷取了出來,一隻手拿開擱置在矮幾上面的茶具,放在地板上,把輿圖鋪在矮幾面上。
程安玖不明所以,但看容徹一臉認真的模樣,也挪著身子湊了過來。
“玖娘,你看,這裡是北街塔樓,這裡是西市的戲園子,還有這裡,是南邊運河碼頭。”容徹在輿圖上圈出了幾個地點,指給程安玖看。
程安玖嗯了聲,仔細看了看幾個地方,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三個方位,塔樓在北邊,戲園子在西邊,而碼頭在南邊。”程安玖濃若點漆的眸子轉了轉,隨後將手落在輿圖的東面,驚道:“如果有下一個遇害者,會不會在東面?容徹,這東面有什麼地方,是比較高的?”
“玖娘,你先別急!”容徹面含溫潤的淺笑安撫了一句,說道:“第二個死者今日才被發現,兇手不會在這兩日內再作案。但要是一旦開始作案,拋屍於東面的聖母廟,卻是有可能的。”
“聖母廟?”程安玖抿了抿唇。
“聖母廟建在半山腰,在東側一帶,地勢最高!”容徹解釋道。
程安玖哦了一聲,心裡尋思著要怎麼設防,可一想到要再添一條人命,她的心情就莫名的感到沉重。
容徹知道程安玖的擔心,湛黑的雙眸裡有了些心疼,開口道:“別想太多,事情不是還沒有發生麼?只要我們盡快抓捕到兇手歸案,還是可以阻止悲劇再次發生的。”
程安玖收斂心神,扯了扯嘴角。
“我要跟你說的,是另外一個發現!”容徹說道,伸出三根修長的手指,分別落在塔樓、戲園子、還有碼頭這三個位置上。
程安玖的視線落在他白皙圓潤的指尖上,而後,目光循著他指端的滑動,慢慢凝聚於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