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容徹下意識的回過頭來。
他穿著一襲修身的黑色窄袖儒服,襯得他的身量修長而挺拔,膚色也越發的白皙。明亮的燈火從頭頂投射下來,映照在他修長烏黑的眼睛裡,好似點點星光搖曳在湖面上,瀲灩、幽深。
程安玖迎上了他的視線,二人相視一笑。
範霖見狀也跟著停下來回頭,嗨了聲踱步走回來,問道:“勇哥,阿玖,你們是去了現場剛回來?”
“是!”馮勇點頭道,目光隨後落在容徹身上,含笑問道:“阿徹屍檢完成了?”
不等容徹開口應答,範霖就搶先回道:“驗完了,跟上一個受害者一樣,都是被那啥之後再殺死拋屍的,阿徹說從屍體上看,犯罪手法一致,應該是同個兇手無疑。”
“我也覺得應該是一人所為。”程安玖說道,看著容徹問:“你這是要去大人書房呈交屍檢詳情吧?我正好也在現場發現了一些證據需得稟報大人,一道過去吧!”
容徹笑著道好,從白虎手上接過屍檢手冊,與程安玖並肩往高府尹的書房走去。
範霖還不知道程安玖在現場發現了什麼證據呢,但馮勇跟著她一塊出現場,他肯定知道,便伸手捅了他一把,好奇的問道:“阿玖發現了什麼了?”
書房的門關著,只有兩個衙差守衛在門口。
程安玖問了一下才知道,秦捕頭適才從西市上抓了兩個嫌疑人回來,一個是給戲園子送大米的,另外一個是送青菜的,正在審訊,府尹大人也被請過去了。
容徹知道審訊多半一時半會兒不會完,便將屍檢手冊遞給其中一名衙差,讓他送進去放在高府尹的書案上,待大人回來後再過目。
而後,他想到了什麼,眸底的光芒一沉,對程安玖道:“玖娘,我們也過去審訊室看看!”
程安玖不明他這是何意,卻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就隨同他一塊去了前堂的審訊室。
二人剛到審訊室的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痛呼。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莊稼漢子,平素裡就靠賣點兒自家田地裡種的青菜謀生,真的沒有幹這等傷天害理的惡事,求……求大人明察啊!”
程安玖下意識的看了容徹一眼,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審訊室裡燈火昏昏,兩個被秦捕頭抓回來的嫌疑人都被捆綁在木頭做的十字架上,粗糙的葛衣上皆有不同程度的鞭痕。
兩個漢子頭發淩亂,腦袋低垂著,看不清楚面目,自然也無法分辨他們年歲幾何。
但不知道為何,程安玖的第一感覺便是否定。
她覺得兇手,不會是他們其中之一。
兇手將死者虐殺後拋屍塔樓和戲臺,這兩處地方看似沒有關聯,但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相同之處。
高!還有,足夠引人注目!
他如此高調的行為,帶著某種說不明意味的挑釁,他將這種不正常的性虐殺作為他報複和發洩社會的一種仇恨方式,而他又是那麼的自信、篤定,衙門的人,無法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