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心頭一動,立馬將荷包翻轉過來,果然,繡著並蒂蓮的內面,竟然是一個女子的名字。
“妹許蓮蓮!”
容徹聽到了程安玖的低語,不解的低頭看了她一眼。
“容徹!”程安玖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手裡的荷包,微笑道:“荷包裡有著一個人名,許蓮蓮,死者貼身放著,應該是他關系親密的愛人。有了這個名字,再順藤摸瓜的查死者的身份,還不容易?”
容徹眼底有點點笑意流瀉出來,點頭嗯了聲,對程安玖說道:“死者的雙手手腕有被繩子捆紮過的痕跡,雙側的膝蓋都有明顯的皮下出血,這是典型的約束性損傷。死者死於刀傷,脖子上被人狠狠地拉了一道血口,深達頸椎。血口子的兩端沒有試切創,說明這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具,一刀就割斷了死者的喉嚨。”
程安玖在容徹開口說出屍檢細節的時候,就急忙撈起白虎放在邊上的小冊子提筆記錄。
容徹見狀放慢了語速,緩聲道:“死者的頸部動脈完全斷裂,氣管也被割破大半,大量噴湧的血液反流湧入氣管後,又因嗆咳而噴出,所以,死者的衣袍前襟才會産生大量的噴濺狀血跡。”
頓了頓,容徹又補充道:“木籠子上的血汙,應該也是屬於死者的噴濺血。另外,死者頭部的發髻鬆散,其中一塊頭皮裸露在外,應該是被兇手控制的時候,抓掉的。”
程安玖明瞭的點頭道:“兇手是一手抓著死者的頭發,一手拿著刀劃破死者喉嚨將他殺害的。不過,現場似乎沒有看到過量的血跡啊!”
“怎麼會沒有?”容徹柔聲笑問一聲,“地上那麼多的腐敗液體,玖娘你以為全是適才那具屍體流出來的?”
程安玖濃若點漆的眸子就轉了轉,反應過來道:“兇手是在木籠前面將這名死者殺害的,所以地上大部分的腐敗液體,有許多是來自這個死者的,血液與後來的那名死者的腐敗液體融合一體,産生共同腐敗!”
容徹漂亮的眉目裡全是笑意。
程安玖將筆放在手心裡輕輕地敲了敲,心裡將兩具身份地位差天地別的屍體聯想到一塊,尋思著兇手的心理。
忽的,有個念頭從她心間飛快的閃過,她眼前一亮,對容徹道:“我想到了。”
“願聞其詳!”容徹溫和的說道。
“兇手抓著這名死者,在木籠前當著那個富人死者殺了他,是為了殺雞儆猴,他想要威懾那個富人。”程安玖鎮定的說道:“兇手處心積慮的佈下這個局,不可能只貪圖死者身上那點兒首飾財物,他必是想從死者身上,得到更多的錢財,所以,當威逼利誘無效的時候,兇手只能另想他策。”
程安玖在原地轉了一圈,捋清楚思緒後接著道:“兇手想到了殺人,因為鮮血,特別是同類的鮮血,會令人産生無邊的恐懼。於是他們以未知的手段抓了這名死者,將他捆綁著跪在地上,當著木籠裡的富人當面殺了人,而那個富人之所以會失禁,大略也是被當時的血腥殘忍給嚇的。”
“推斷的不錯!”容徹認同的點頭,問道:“接下來呢?”
程安玖抿了抿唇,手在思考的同時,下意識的做著敲筆頭的動作,分析道:“我們最開始推測是熟人作案,那麼,兇手一定不可能用綁架勒索的形式通知死者家屬送贖金來換人,所以,兇手一定知道,可以不必透過死者家屬這一關而弄到更多的錢財,例如錢莊裡的存銀。而且,兇手一定會在弄到存銀之後,殺了死者滅口。”
“所以,死者說與不說,配合或者不配合都好,最後都難逃一個死字。”容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