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案發地離州府衙門路程頗遠,一行人必須騎馬出城。
好在程安玖在現代最喜歡的一項運動就是騎馬,正好派上了用場。
容徹上了馬車,本想著程安玖受傷初愈不宜奔波,準備邀她同車,卻從車視窗看到她動作利索而漂亮的翻上了馬背,腰肢挺拔,濃黑如墨柔軟如緞的馬尾在秋風裡飄揚繾綣,說不出意味的英姿颯爽。
他雋黑清亮的眸底漾開點點笑意,到嘴邊的話被他嚥了回去,放下車窗的竹簾,揚手吩咐白虎啟程。
車馬透過城門後,速度便快了起來。
城郊是一片空曠的林地,遠山連綿蔥蘢疊翠,山腰環著一圈丹楓,深淺交錯的紅色似兩道炙熱燃燒的火焰,又似如火如荼的瑰豔流丹連綿至視線的盡頭,美不勝收!
程安玖貪戀的多看了幾眼,心想等下次休息,一定要帶文哥兒和武哥兒來看看‘霜葉紅於二月花’的楓葉!
一行人在路上休息了一次,補充了一些水和幹糧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去案發地。
這是程安玖第一次騎馬騎那麼快那麼久,等到進了村道,緩下速度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痠痛不已。
村長已經侯在村頭等著他們,見了公門來的人之後,蒼白不安的神色,才有所緩和。
“快,幫幾位大人將馬匹牽去喂草!”村長揚手對身後幾個漢子喊道。
程安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了上前來接馬的漢子,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這個村子,委實閉塞落後。村道有些狹窄,道旁雜草枯黃,密密麻麻的圍著一圈人,都是老弱婦孺居多,看得到的漢子,也就剛剛村長吆喝著過來牽馬的那幾個。
“案發現場在何處?”秦捕頭問村長道。
“幾位大人隨老朽來!”村長佝僂著腰,揚手對秦捕頭道。
此時容徹也從車廂裡下來了,高大而修長的身形沐浴在陽光下,頭頂的青絲泛著斑斕的融光,看起來清雋出塵,竟好似方外之人。
他提著工具箱,大步走過來,對村長說道:“請村長將案發現場的出入口封鎖了,無關緊要的人不要隨意出入,以免破壞了現場殘留的蛛絲馬跡!”
容徹的話是溫潤柔和的,可話中的力度,卻讓人不得忽視。
村長點點頭,道了聲是,囑咐圍觀的人流趕緊疏散,不要在案發現場附近逗留。
程安玖看了容徹一眼,人也緊跟著進入工作狀態。
一路上,她問了村長案子的一些事情。
村長說,案發的那個小土坯房,是村裡一戶絕頭戶留下來的,作為本村的村長,有權利對村民留下的房屋進行支配和利用。原先這個土坯房是一直空著的,直到一個月前,有個年輕的寡婦來到村裡,說要租下來暫住,村長想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租出去還能多出來一筆收益,便做主將這個土坯房租給了那個寡婦。
寡婦住進去後,卻是夕出朝歸,村裡的人統共也沒有見過她幾次,有見過的,都評價是個妖豔的女人。
大概是半個月前,與寡婦毗鄰的幾戶人家,都說半夜裡聽到了鬼哭聲,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冤魂在哭訴自己的遭遇。嚇得大家夥連起夜都不敢了。
後來,這哭聲就莫名沒有了,與那寡婦毗鄰的幾戶人家還以為就此太平了,可沒過兩日,就聞到一股騷狐貍味兒。大家眾說紛紜,都說那個寡婦是狐貍精變的,不然怎麼會有這種騷臭的狐貍精味道呢?
一連數日,那味道是越來越重,村民們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就告到了村長那裡,要求村長做主,將那個寡婦給攆出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