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吃了嗎?”容徹柔聲問道。
程安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兩次在他跟前走神,委實不大禮貌,所幸這問題她是聽清楚了,便笑著道:“還沒,這兩日都沒有時間去弄呢!”
容徹聽完點點頭,心裡卻明白,只怕是沒有銀子去買魚頭吧?!
“白虎今日打了好幾條魚呢,晚些時候我回去,讓他給你送過來,魚頭你留著燉天麻,魚肉可以片出來,炒著吃。”容徹道。
程安玖尋思著大家都在一個衙門裡做事,都是好兄弟,也沒有推卻,笑著道了謝,接受了容徹的好意。
“昨兒個範霖他們來,說最近忙,是在忙那個……宋大業的案子麼?”程安玖問起這個,純粹是職業病犯了。
以前在警局的時候,她可是整個警隊公認的最敬業的警花,幾乎是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待命,把自己的青春和熱情,都奉獻給了警隊,最後連終身大事也耽誤了,更悲催的是,命也沒能留住!
“嗯,這兩日他們是在查宋大業的失蹤案,不過今日上午宋夫人已經來衙門撤銷報案了,他們能緩一緩,倒是我,明日要去盂縣驗屍,這來回估計得費些時日,怕是不能來看你了!”容徹看著程安玖微笑道,眸光澄亮。
程安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驗屍”這兩個字眼上。
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卷翹而濃密的羽睫似兩把倒扣的小扇子撲閃著,眸底深處的那泓冥黑難掩驚訝之色。
驗屍?這麼說容徹他是法醫?
額,不對,在古代,應該稱之為仵作!
古代的仵作,因為常年接觸死屍而被稱為不詳之人,社會地位是比捕快衙差這樣的賤業更加低階的。而因古裝電視劇的影響,讓程安玖對於仵作這一職業的從業者,有一個既定的印象,那便是又老又醜,比一般的農夫走卒還不如。
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清雋高大,氣質清雅的男子,竟然是個仵作,這簡直不能讓人再震驚了……
“怎麼了?”容徹見程安玖好似不認識自己一般,呆愣地看著自己,不由開口詢問一句。
“沒……沒什麼!”程安玖張了張嘴,終於吐出一句話來:“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嗯,我會的,盂縣縣令派了捕快過來接我,路上有照應,不必擔心!”容徹低聲回道。
程安玖再次愣住了。
縣令派了捕快來接一個仵作?
她沒有聽錯吧?
難道容徹很大牌?是屬於那種技術超級精湛的金牌仵作?
簡直了……
看她那幅傻愣的模樣,容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清澈黑亮的眸底也流瀉出水晶般瀲灩的光澤。
趙媽媽從後院回來的時候,正看到二人四目凝視彼此的這一幕,腳下一滯,隨後又想到容徹這些日子以來對玖娘那含糊不清的態度,心頭來氣,清了清嗓子,假意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