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勇一行人走後不久,徐大叔便過來了。
他依然穿著一襲老舊的葛布長褂,霜白的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精神抖擻。
趙媽媽熱情的將他請進來,一面對屋裡頭的程安玖喊道:“玖娘,徐大叔來了!”
程安玖帶著文哥兒和武哥兒從屋裡迎出來。
她適才在趙媽媽的口中瞭解到,徐大叔並非靠行醫治病討生計,他經營著一間小面館,而那一手深藏不露的醫術,毗鄰數年來卻也是第一次見證,若非此次程安玖受傷嚴重昏迷不醒,徐大叔只怕也不會輕易出手救人。
程安玖本是讓其他大夫判了“死刑”的人,而徐大叔卻憑著手中那一寸長的毫針救活了她,如此妙手回春的醫術,讓趙媽媽佩服不已、推崇至極。
趙媽媽與程安玖說起此事,一個是為了讓程安玖釋疑,畢竟此前大家都不知道徐大叔身懷如此醫技,難免感到驚詫。另外一個是趙媽媽答應了替徐大叔保守這個秘密,便順帶跟程安玖叮囑了幾句。
“徐爺爺好!”文哥兒和武哥兒禮貌的與徐大叔打了招呼,倆小屁孩裝模作樣的學著大人拱手作揖,看起來可愛極了。
徐大叔本來虎著臉,然看到了文哥兒和武哥兒,那張如破布般陰沉的面容,瞬間變得慈和起來,笑眯眯的點頭道:“噯!文哥武哥好!”
“徐爺爺是來給我娘看病的嗎?”武哥兒仰著小臉走過去,拉著徐大叔布滿了皺紋和斑點的大手問道。
徐大叔抬眸瞥了程安玖一眼,微笑道:“是啊。”
“我孃的病就勞煩徐爺爺您費心了。”文哥兒也湊過去,緊接著壓低聲音道:“趙媽媽說徐爺爺不想讓別人知道您的醫術,文哥和武哥都會替您保守秘密的,您放心!”
文哥兒說完,還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惹得徐大叔撫須哈哈大笑。
“真真是個機靈鬼!”他感嘆道。
程安玖抿嘴微笑,揚手請徐大叔進屋。
“今日頭還暈眩否?”徐大叔先給程安玖切了脈,啞聲問道。
“已經無礙!”程安玖不假思索的回道。
“無礙?”徐大叔嗤笑,原本耷拉著的眼皮子挑了起來,眸底精光流轉,看著程安玖道:“可你的脈象可不像是無礙的樣子!”
程安玖心頭一頓,面色因為惶惑而變得蒼白。
她在想,是不是她的靈魂還沒有完全的與原主的身體契合,所以徐大叔瞧出了什麼?
與此同時聞言色變的還有趙媽媽和文哥兒武哥兒,但他們更多的是對程安玖身體的擔憂。
“徐大叔,求您無論如何也要幫幫玖娘!”趙媽媽的聲音顫抖的懇求道。
文哥兒和武哥兒同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乞求似的看著他。
徐大叔微微一笑,收回搭在程安玖脈息上的手,頷首道:“都別著急,玖孃的脈象確實尚未穩定,那是因為她顱腦內尚有淤血未散的緣故。傷在頭,雖然有針藥醫治,可日後要想要恢複到當初模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