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把刀,最終沒有紮進潤玉的胸口。
是阿錦握住了那滾燙的刀刃。
刀刃如此鋒利,一下子就破開了她的手掌。
靈體淡紅色的血液淅淅瀝瀝滴落而下,染紅了潤玉的白衣。
她看著世界觀,含淚帶笑:“你都和我說過了,我早已被這個世界控制,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我對他的愛,愛到即使六界覆滅,愛到縱我身死其間,愛到我拋棄一切,也不能見他死在我面前。”
她緊握刀刃,使勁一拉,因她手上創口,世界觀不由得鬆了手。
只見她拿住刀刃,遠遠的將刀刃拋開。
“你怎麼能,想當我面殺他呢?”
再一轉眼,她的眸中已閃起無比耀眼的火焰,她依然和她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那樣,滿身勇氣,滿心豪情。
她已一己之力,擋在了潤玉身前。
“你不要過來,你若過來,我必將親手殺了你!”
世界觀卻又走近一步,他看著阿錦,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現下已經完全被劇情矇蔽了!等你走出這個世界,你會明白,我是為你好的!閃開!”
阿錦半步不退,眼神既執著又灼熱。
正當他們僵持之下,在她的身後,潤玉修長的指尖動了動,他慢慢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再一使力,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即使頭痛欲裂,但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片刻畏縮。
他手掌顫抖,但還是走在阿錦身側,伸手攔了她,又冷漠的說;“讓開。”
再抬眼,他看向世界觀的眼睛裡,已經是十分的憤怒。
“哈哈哈,你說你是此間天道?此間正義?你說,你想噬滅本座?”他嘲諷一笑:“就用這把刃?”
說話間,他手掌一抬,那染滿阿錦血液的紅色利刃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利刃上的火焰瞬間燃起,他的手肉眼可見被燙傷了,但他好像一點也不痛,只又是嘲諷一笑:“你這偽神!矇蔽本座,矇蔽大千世界,倒也罷了....但你不該!不該拖無辜之人入這悲哀牢獄!你不該,將無辜靈魂拖入這仇恨苦海!”
他瞟了阿錦一眼,眼神裡沒有半點溫柔,但阿錦還是,從中瞥到了細光一閃。
他一步一步走進世界觀,只見剛才還神采奕奕的世界觀退了一步又一步,卻最終還是被他逮住了。
潤玉伸出雙掌,掐住了世界觀的脖頸,眼睛沉著一片寂靜:“你先走一步罷,我和這劇中萬物.....隨後就到。不知被創造的生命,到底有沒有靈魂呢?你先去那個世界看看,如果看到了,看清了,記得告訴我。”
世界觀只來得及緊盯著阿錦,用口型偷偷告訴了她幾個字,告訴了她之前不能說的幾個字,就被潤玉雙掌中溢位的靈力,噬滅了。
室內金光微閃,那金色的書冊,剛從那具身體裡出來一秒,發出了最後的光亮,就永遠熄滅了。
世界觀既亡,空虛之境也不複存在。他們於是,實實在在站在了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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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從一場恐怖的夢魘之中將將醒來,站在這日光底下,卻發現,現在的這個香蜜世界,變成了更恐怖的噩夢。
所有的人或者是神的時間都停滯了,他們呆呆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一動不動。
這個世界,不再有風、有霧、有雲。
細看,天空之上,已經有了瑣碎的裂痕,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音,裂痕正在慢慢擴充套件。
阿錦知道,香蜜世界,僅僅再能支撐七天。
七天之後,就是離別之期了。
潤玉看著眼前這一切,他恰巧站在一個裂縫的邊緣之處,他不閃不避,反倒輕輕張開了雙臂,閉上了雙眸。
那一瞬間,他的身形,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鳥,又像一粒欲離她而去的沙。
阿錦一下子沖過去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