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清輝慢慢灑下,讓他像火一樣爛漫的衣服顏色,也變得模糊了。
輕輕抬起手,看看自己頗有些肉的手掌,鳳凰這才發現,他已經在這方粉色玉樹下,站這麼久了。
他總是被自己愛的人背叛、拋棄、利用。這個認知一旦出現在他心裡,就根本散不去了。
一直以來,鳳凰的一生,想要的都擁有,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所以,他一直以為,錦覓也是一樣。他從未對這個事情,有著絲毫懷疑,總是想用自己熾熱的火一樣的熱情,想去融化她冰霜一樣的內心。
可是,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這樣□□裸擺在明面上的選擇,已經傷害到了他內心的自尊。
鳳凰第一次,開始在心內懷疑,也開始無比憤怒。
執著的愛,在心裡蔓延生長,如果得不到回應,即將變成執著的恨。
他跺了跺腳,索性,揹著手去了叔父狐貍仙的府中。
狐貍仙正在殿內編制紅線,一見旭鳳來,頓時喜笑顏開:“鳳娃!你身子好點沒?今日怎麼想到來看看叔父啦?”
想到穗禾一事,狐貍仙神色又低落了些許:“萬萬沒想到,穗禾竟然執著到如此境地!到底是我們這些長輩的錯,沒有及時發現,及時開導,讓她竟鑄成如此大錯!鳳娃,她.....畢竟罪有應得,你不必.....再為此傷懷了。”
旭鳳眼神沉默,讓狐貍仙也心下不安,他這侄兒,一向性烈如火,是世界上最最直白純粹的少年。但是,如今,卻有些讓他認不清了。
旭鳳見狐貍仙眼神有些躲閃,他倒是苦澀一笑,索性自己獨自坐於殿側矮幾,在這一片紅線纏成的線團中,像幼時那樣,撚起一團紅線幫月老整理起來。
好久,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恨意和惆悵:“叔父,你也信他嗎?水神一案,疑點這麼多,讓我不得不懷疑,有人從中作梗,只為了削弱我在鳥族的勢力。”
狐貍仙見他整理紅線,一如幼時,好像又回到了,旭鳳還是一隻絨毛未退的小鳥兒,和他一起玩鬧的場景。他到底眼神柔軟了些許:“鳳娃,我是看著你與潤玉長大的。你們都是好孩子,現下對立,也不過是立場不同,並沒有誰對誰錯。水神一案,既然連覓兒都這麼說,你還是....莫要執著了。”
旭鳳低頭輕輕搖頭,唇邊逸出冷笑:“我萬萬沒想到,原來此時,叔父都不願信我。”
說罷,他將手中的紅線團一扔,就直接出門了。
他再回頭看狐貍仙的眼神,已經是狐貍仙萬分陌生的目光了。竟是....似有恨意。
旭鳳一直低頭走著,或許是被他周身的恐怖氣勢影響,周邊的仙娥紛紛避開,更讓旭鳳覺得,天界全是一幫趨炎附勢之徒。
他如今,母神被廢,兵權被奪,表妹被誣,覓兒轉投他人懷抱。
他已一無所有。
再一抬頭,他的眼神裡已燃起熊熊怒火。
哪怕一人一劍!哪怕身後空無一人!他火神,何曾懼過!哪怕是.....曾經最親近的人,哪怕是....曾經最交心的人。他也絕不畏懼!
.........
因著連日阿錦心情低落,潤玉特別帶她出來散心。
水鏡之中的花界,永遠是這麼春光明媚,讓人心情大好。
是阿錦和潤玉一起來了花界,來看望長芳主、老胡、連翹他們。
面對眼前好多雙充滿期待的目光,潤玉好像變魔術一樣的,從靈袋裡變出好多禮物。
“我今天來呢,給你們帶了些小玩意。”他微笑著,看了看胡蘿蔔精老胡:“我看老胡每次去天界,總會忌憚廣寒宮的玉兔,是以,給你準備了....”
老胡假意哼了一聲:“想娶我們的覓兒,可不是你一點禮物就能收買的!我陪多少年,你陪覓兒才.....”他眼睛一瞟潤玉手中之物,嘴巴一下子張開了,直接忘了自己要給潤玉下馬威的事情了。
他急忙用手接過潤玉手中的禮物,用手摸了又摸,笑的合不攏嘴。
潤玉絲毫不介意,又笑著說:“這是那玉兔精最為畏懼的鼓槌,你以後,再也不必懼它了。”
他轉了目光,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連翹:“連翹,聽錦覓說,你最喜歡天上人間的奇觀異景,成日待在這水鏡中,怕是會憋得無聊,倒不如用這永珍筒解解悶。”
連翹從潤玉手中,珍之又珍的拿了那方萬向筒,她開心的不知道怎麼好,只是一直傻笑:“謝謝夜神,我太喜歡了,我想問你,你有沒有心思娶側妃啊,我.....”
看著連翹羞紅的臉頰和看著潤玉的閃閃發光的雙目,阿錦一下子板了臉,擋於潤玉身前:“你也想幹嘛!夜神只有這一個,你就不要肖想了!”她的眼中十足的警告之色,唬的連翹退了好幾步,委屈道:“小葡萄你還沒嫁出去,就知道護食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