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清淨了幾千年的璇璣宮今日,竟是顯得比往常熱鬧些許。
從辰時開始,就有身披禦甲的將軍,陸續前來,他們倒是會尋得好時候,一個接著一個,不給絲毫休息時間的去尋潤玉。
知道是政事,阿錦也不欲打擾,但眼見到了申時,那些人還沒有告退的跡象,要知道潤玉還沒用過午膳,阿錦心下也是有點惱了,於是在園子裡轉悠來轉悠去。
眼見都快到酉時,天色都將暗,她到底是端著藥盞,施施然去書房敲門。
聽潤玉允了,她推開門,看那幾位將領正把潤玉圍的沒一絲空隙,還在不停發問,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知這些天界將領,平素是慣常打仗的粗人,再加上剛從旭鳳旗下給天帝分配到潤玉這裡,他們心下也頗為不服。是以,對潤玉也少了幾分尊敬。
現下他們三個膀大腰圓的粗糙漢子圍著她家俊秀如玉的小白龍,真是看起來慘不忍睹。
潤玉趁著空隙間,歉疚的對她露出微笑,傳音給她:“覓兒,抱歉,你先用晚膳吧,我再等一會。”
看潤玉臉色慘白,明顯是身體不適,阿錦也不理他傳音,施施然靠近,拍拍離她最近的一位將領:“現下已到酉時,各位將軍,大家今日,午飯也沒用,我璇璣宮已為各位準備了好酒好菜,盼得將軍一品呢!”
見阿錦綻放的微笑甜美,三個將軍倒也怔住了,再看天色,卻已晚了,也確實感到饑腸轆轆,深感璇璣宮確實妥帖,遂應下了。
待到他們三人出了這書房,阿錦見潤玉已是有點撐不住了,她快點過去扶了了他坐下,嗔怪道:“一直在起燒,今日還沒用午膳,藥也沒用,這麼拼作甚!”
潤玉神色未有變換,倒是用手扶了額,估計也是有點頭痛,他輕輕嘆道:“從旭鳳手裡接這兵權,哪裡是容易的。”但他神色裡,到底是幼稚的光芒一閃:“不過,我又何嘗會輸他!”
當然我們的小白龍是最棒的
<101nove.a,但到底還是心疼他,嘴上還是得抱怨幾句:“但你不能不用膳,兵權之事,緩緩圖之即可,豈能急於此刻?”
“不僅兵權一事。”潤玉輕輕搖頭,他逃避一樣的閃開眸光:“還有水神一案.....”
看著阿錦一怔,他生怕是自己不小心觸動了阿錦的心事,心下一急,唇邊溢位輕咳,但還是急著說:“覓兒不必著急,我定會為你,查個水落石出!”
“水神爹爹的案子,不是已經確定是穗禾所做嗎?”阿錦以為此案早已定論,沒想到還生出這許多是非。
“覓兒,你信我?這天界已有傳言,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說.....是我為了權衡鳥族勢力,把這個罪名安在了穗禾頭上。說我....不過是為了爭那個位置,陷親兄弟於不義。”潤玉只低頭,掩住了琉璃一樣的瞳孔裡複雜的光。
“我為何不信你?我親眼看見,那穗禾如何傷你!那琉璃淨火,燃到了我爹爹和臨秀姨的身上,也差點....燃到你的胸膛.....”阿錦越想越氣,只恨自己戰鬥力不足,沒讓穗禾當場殞命。
她不欲再扯這些沒用的事情,將藥盞抵在他的手心:“快喝藥!”
潤玉冰涼的雙手,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過藥盞,倒是一飲而盡。
他繼續說:“覓兒願信我就好,其他人怎麼看,我也不在乎。只是,穗禾一案,物證是有了,就是水神在穗禾耳上,留下的水系淩波掌的印記。”
“但因此案事關重大,鳥族勢力定會插手,若要給穗禾定罪,不僅需要物證,更要有人證。只是此事,證人只有你和我,我們都是當事人,我們的證言是不能當證據的。”
阿錦略有些著急:“那,如何是好?”
潤玉握著阿錦的手微微一動,阿錦反握了一下,想給他冰冷的身子一點溫度。
只見潤玉微微一笑,笑容帶著點胸有成竹:“我知道有一人可做證人,只是,恐怕需你不日隨我去人界一趟了。”
.........
宴席之上,表面上看起來,倒是賓主盡歡。
但這些將領,自己大酒大肉也就罷了,還要紛紛給潤玉敬酒。
但阿錦知道,自己現下攔不得。
潤玉現下,正是用人之際,也是立威之際。
但天界,絕對容不下一個身體孱弱的繼承人,更容不下一個體力有虧的統帥。
所以,她攔不得。不僅攔不得,還得笑意盈盈看著,不時還得說些冷笑話助興。
看著潤玉連唇色都變得慘白了,還是得笑意盈盈,又灌下一杯烈酒。
有幾次,她都幾乎站起來了,但最後,到底還是頹然坐下。
到底是毫無辦法。
.......
那些將領,因剛從旭鳳手下調過來,想必內心肯定是不服氣的,他們這些不服氣,都變成了烈酒向潤玉敬來。潤玉倒是來著不懼,皆是淺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