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開了,是旭鳳臉頰泛紅,眼睛閃亮的走了出來。
潤玉認真往房裡看去,只隱隱看到一席淡紫色的身影正臥在重重疊疊的帷幕之中。看見錦覓好像沒有再哭了,他心下稍安。
鳳凰本來都從兄長身邊走了過去,但看見兄長臉色慘白的叫他都心驚,而且已經再次確認錦覓的心意,他對兄長終於還是心下不忍,於是把他扯到了一邊,問:“你這三日不眠不休,一直站在這裡,是要作甚!覓兒已經休息了,咱們都走吧。”
潤玉知道旭鳳雖然說話難聽,但到底心地不壞,恐怕確實是關心他。他眼神柔軟了些許,只正色說:“我擔心覓兒,讓我再呆一會吧。”
旭鳳看兄長堅決,其實心下還有點醋意和隔閡,但到底是自己的兄弟,他直接把潤玉拉到廚房裡,替他盛了粥。“這粥是我熬了,覓兒用了,還剩了不少,你也好幾日沒吃東西了,快吃吧。”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把粥塞在潤玉手裡,自顧自就走了。
潤玉看著手裡冒著熱氣的粥,苦笑了一下,到底不能辜負旭鳳的一番心意,於是吃了幾口。
但他身體幾日沒有進食,又肺腑有傷口,粥一入口,胃就被刺激到,他直接將剛嚥下去的幾口粥嘔了出來。
他一下子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頹然靠在牆上,待他終於忍過這一陣頭暈眼花,才發現,他吐出來的粥是淺紅色,混合了他的肺腑血液。
血跡刺目,但他渾然不在意,只晃了下腦袋,將腦中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頹然心理散去,又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
阿錦現在正在洛湘府後花園到處亂撞。她心下覺得潤玉可能會在璇璣宮,但現在她半點法力也無,之前想去哪裡,施展仙法駕雲便到。現在只能用自己的雙腿慢走。走了好半天,也未能出這洛湘府。
她的交通工具未免也太不足了!
現下處境實在艱難,她已經做好準備,恐怕得走上十幾天甚至半個月才能到潤玉的璇璣宮了。
崽崽不是媽媽不愛你實在是天界交通太不發達了些
看著面前似乎很近,但走起來,卻極其遠的大門,她熱淚盈眶,捶胸頓足。
此時,三兩身著喪服的白衣仙人從她面前走過,他們的對話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水神風神新喪,聽說錦覓仙子已經把自己關在房中三四日了,他們家裡,人丁稀少,再無近親,那不知現下是何人主持這喪儀啊?”
“自是錦覓仙子未婚夫夜神大殿在主持,此事對錦覓仙子打擊太大,據說她已經哭了好幾日了,現下,也只有夜神能有資格頂一頂了。”
這下,阿錦豁然開朗,潤玉為了主持喪儀,必然會留在洛湘府,她怎麼會沒想到呢!
頓時,她借風立即撲向離他最近的那位仙人,像一縷塵和沙一樣,跳上了那人的雲駕。
果然,這幾人是來赴水神和風神的喪儀的,是也,當他們坐於席間時,阿錦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小白龍。
一見之下,阿錦情不自禁皺了眉頭。
實在是因為潤玉臉色實在太糟糕了。
潤玉臉色慘白,唇角都起皮了,幹裂的地方甚至有滲血,他本性屬水,到底身體幹涸到什麼地步,才能幹到他口唇開裂?
這下,她也沒有多想,一下子走到他身側,怔怔的,想摸一摸他的衣角。
手直接從他衣服穿過,沒有任何痕跡。
身側潤玉輕咳幾聲,待她細看,卻發現潤玉用錦帕輕輕擦拭了自己的唇邊,然後放於袖中,因阿錦離的近,所以她看得分明,錦帕上分明沾了血跡!
她急於檢視潤玉身體,想摸他腕脈,卻發現自己無論試過多少次,都永遠是徒勞。
她的手一次次,都會穿過他修長的手腕。永遠咫尺天涯。
她保護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