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離開了。
吳邪和胖子坐在吊腳樓上,看著張起靈越走越遠,心裡邊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或許張起靈是對的,他們與張起靈,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他有他自己的局。
張淩煙也沒有出現。
吳邪想到那天的場景,本以為張淩煙這時候會沖出來攔下張起靈的,但是,等了許久,張起靈都走了許久了,張淩煙也沒有出現。
後來吳邪回到了杭州。
他臉上的面具也已經被解家派來的人給去除了,他只覺得卸下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輕鬆了,他不用再裝得如三叔般深沉老練,想做什麼表情都可以。
臉上的面具是去了,但心裡的面具,可能還需要些時日。但是就像胖子說的那樣,無邪是個很能適應環境的人。
吳邪問了關於解雨臣的一些情況,只知道他傷得挺重,解家人從巴乃將人接走之後,就直接轉去了美國治療。
解雨臣從美國傳了一封郵件給吳邪。
這期間,霍家老太太的喪禮也舉行了,霍秀秀按照老太太的遺願,成為了霍家新一代的掌門人,但是以霍秀秀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平衡這其中複雜的關系。
解雨臣切斷了與霍家所有的生意來往,勉強壓住了場面,各路的牛鬼蛇神肯定還會竄出來表演,也就只能等待霍秀秀成長起來,能獨當一面了。
吳邪也代表吳家,表明了態度,算作是給霍秀秀的一點支援,希望她能安穩平安的走下去。
哪怕未來有暗潮湧動,但是還是得走下去的。
還有就是張淩煙回到北京之後,再霍家局勢穩定之後,她就離開了九門協會,放棄了九門協會會長的位置,目前下落不明。
吳邪看著解雨臣郵件裡的最後一行話,“還是要麻煩你幫我留意著阿煙的訊息,若是有訊息了隨時聯系我。”
吳邪有些迷茫,連張淩煙也離開了,九門,究竟會變成什麼個樣子。
真的不得而知。
三個月後。
自從吳邪回到杭州之後,王盟就遞交了辭呈,還是漲了他的工資,他才願意繼續做下去的。吳邪雖然之前有想要開掉他的打算,但是這一趟回來,他就突然安於現狀,什麼也不想改變了。
可能是,心老了。
一大清早,王盟就咋咋呼呼的沖到了裡間,大嗓門子結結實實的嚇了吳邪一跳,吳邪把手裡的鼻煙壺小心翼翼的放下來,看著扶著桌邊粗喘氣兒的王盟,忍著想抽他的沖動,耐心等著他說話。
“老,老闆,外邊有人找,可,可好看了。”王盟可算是把氣給順過來了。
吳邪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注視著王盟,最後只能哀嘆一聲,起身出去瞧瞧來者何人。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也是一臉傻掉的表情。
來人竟是張淩煙。
不知所蹤的張淩煙,各路人馬都在打探尋找的張淩煙,就這麼大刺刺的站在吳邪的店門口,對著他溫和的微笑。
吳邪吞了一口口水,看著她腳邊放著的小號行李箱,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張淩煙對著他揮了揮手,“小三爺,別來無恙啊,北京那邊我不太方便回去,就來杭州投奔你了,這邊的環境還真是宜人呢。還有,阿臣那邊,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裡哦。”
張淩煙如願坐在了吳山居裡的竹編藤椅上,捧著一杯熱茶,一雙眼睛在蒸騰而起的熱氣之後顯得溫柔無比。
眼底的情緒被遮擋得一幹二淨,什麼也看不清。
吳邪坐在張淩煙的對面,直愣愣的看著她一口一口抿完了半杯熱茶,他的腦海裡過了無數句開場白,最後混亂的只能呆坐在那裡,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還是張淩煙先開了口,“北京那邊我暫且不回去了,路過杭州的時候,覺著這裡挺不錯的,就過來了,想著我在這裡沒有什麼熟人,便只能來找你了。”
“所以,你來杭州是,看西湖的?”吳邪開口問道。雖然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想抽自己。
張淩煙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沒有否認,“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最主要的目的是”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而後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生孩子。”
吳邪此時一口茶在嘴裡,還沒過到嗓子裡就因為這個炸裂性的訊息而全數噴了出來,當然最後關頭他往旁邊偏了偏,沒有對著張淩煙那張雲淡風輕的臉。
他還不想讓自己血濺當場。
吳邪裝作不經意的瞄了瞄她的小腹,站在門口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她本來就瘦得可怕,現在仔細看,的確是有些顯懷了。
只是這句話裡資訊量太大,無邪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超負荷運轉了,他迷茫且震驚,所以,張淩煙什麼時候結的婚,或者說是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或者再細想,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會是,解雨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