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阿四將掉在地上的竹簍拎起來,彎下去的腰還未完全直起來,就聽到身後響起的一陣腳步聲。
他迅速直起腰往後一轉,便看到施施然往這邊走過來的張淩煙。
陳皮盯著張淩煙看了一會兒,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竹簍上。張淩煙走到他身邊停了下來,探頭看了看那個倒在地上的魚販子,看著氣息微弱,怕是傷得不輕。
張淩煙正準備開口說話,陳皮就一閃身跳脫到一旁,同時掏出匕首橫在了她的頸間,眼神狠辣,“你來幹什麼?”
張淩煙垂下眼眸瞅了瞅閃著寒光的刀刃,淡淡一笑,伸出手指微微推開了些,“師兄,你就是要這些青蟹,何必要打傷人呢?”
“少管閑事。”
張淩煙嘆了一口氣,“師兄,你把人打傷了還得賠點個醫藥費封口,多不值當,況且。”她故意頓了頓,陳皮斜了她一眼,張淩煙挑了挑嘴角,接著說道:“況且現今世道不同了,這事兒跟你牽扯上總歸要弄出些煩人的麻煩事兒。”
陳皮阿四冷著一張臉,眸子裡翻湧著濃重的殺氣,盯著躺在地上的魚販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敢。”說完還瞥了一眼張淩煙。
張淩煙雖知道這話不是對她說的,但那話裡的意思可不就是讓她不要插手,把嘴巴閉緊點兒嘛。她心裡雖有些不快活,但面上還是無所謂的笑笑。
陳皮阿四整理好東西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淩煙無奈的搖了搖頭,從隨身帶著的錢包裡拿出了些錢,在那半死不活的魚販子跟前蹲了下來,掂了掂手中的錢,“你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了吧,這些錢你就先拿著。”
話音剛落,那魚販子突然抓住了張淩煙的手腕,掙紮著起身,吊著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了張淩煙一番,咋了咋嘴巴,“那人把我打成這樣,你以為這點錢就夠了嗎?”
張淩煙瞬時寒了一張臉,冷聲說道:“放手。”
魚販子賊賊一笑,“沒錢不要緊,我們換個地方,有事兒好商量嘛。”說著另一隻手還極不規矩的往張淩煙的臉上摸去。
張淩煙眯著眸子,看準了面前這人那脆弱的脖頸,但還未來得及施展,只見一道勁風而過,那魚販子就已經重新趴倒在地,抓著方才握了張淩煙手腕的那隻手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她看見魚販子的指縫間不斷有鮮血湧出,她立刻站起來,稍微一偏頭,就看見了斜後方倚在牆邊上的陳皮阿四,手中正把玩著幾顆鐵蛋。
張淩煙嫣然一笑,沖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陳皮阿四倒沒有接話,手腕發力,又是幾道勁風出去,那幾枚鐵蛋已經嵌入了魚販子的膝蓋和手肘中了。
他徒手打鐵蛋的功夫張淩煙是知道厲害的,看這情形,估計就算是就回來也是個殘廢了。
張淩煙從包中不急不慢的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魚販子,那人頓時嚇得丟了魂,忍著劇痛不住的求饒,“我……我再也不……不敢了,放我……放一條生路吧。”整張臉不知是怕的,還是痛的,已經扭曲得有些變形了。
張淩煙邪邪的一笑,“所有你這樣的人做錯了事情之後,都會這樣說。可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啪”的一聲,子彈上了膛。
這時,陳皮阿四開口了,“別開槍。”張淩煙側過頭,眯了眯眸子,他走近些,看著地上魚販子滿臉的痛苦之色,但明顯有了一絲驚喜之色。
陳皮蹲了下來,低聲說道:“以為自己有救了嗎?”
魚販子臉上的表情瞬時凝固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寒光一閃,與販子的喉管就被切開了,由於空氣的進入,他努力的想要說話的時候,血不斷從他的口中湧出,傷口處騰起一連竄的氣泡,噴濺著鮮血。
那股血液逐漸在地上彙聚成了一個小血泊。
陳皮阿四將沾了血的匕首在魚販子的衣服上擦幹淨,又說了一句,“槍的動靜太大,刀比較安全。”就起身離開了。
張淩煙唇角一勾,盯著他的背影,提高了嗓音。“多謝師兄賜教。”
張淩煙看著眼前的慘狀,只是將手槍收入包中,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