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向一旁的瘦弱女孩兒,渾身血痕,了無聲息的伏在地上,張淩煙眯了眯眸子,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大一會兒,就有領頭的人拿著鞭子走了過來,先用腳踹了女孩兩下,見她只是輕微的哼了兩哼,便攢足了勁兒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身上,鞭身拂過的地方瞬間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涓涓的往外流。
那女孩兒吃痛,猛地一抬頭,張淩煙就看到她的口鼻處瞬時有血湧出來,瞪著通紅的一雙眼睛,瞳孔顫了顫,漸漸連唯一一點的光亮都熄滅了,頭重重的落回了地上,再也沒有動過。
領頭的人見女孩兒沒動靜了,又抽了一鞭子,依舊沒有動作,只有滴滴鮮血在身下逐漸彙聚成了一小攤。領頭人用腳尖將她翻了過來,就看到死不瞑目的臉孔,極度厭惡的咒罵了一聲便探手摸上了頸動脈,隨即便狠踹了一腳。
“狗東西!就這麼死了!白瞎了吃食!”領頭人嘬了一口,看向了一旁的張淩煙,他正在氣頭上又沒處撒氣,便一鞭子甩過去將張淩煙打了個踉蹌。
“看什麼看!還不來收拾幹淨!”
張淩煙都沒來得及顧及身上新添的傷口,便立刻到了屍體的邊上,漠然的拽住屍體的小臂,順著地面向門口拖過去,經過領頭人身邊的時候,張淩煙還捱了他一腳,險些栽倒在屍體身上,她也只是一言不發的忍耐著,將他罵出來的髒話全部聽了進去,繼續自己的步子。
走得遠些的時候,張淩煙才稍微放慢了步子,感受到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呲了呲牙,眼神怨毒的看向了領頭人站著的方向。
總有一天,你會跪倒在在我的腳邊痛哭流涕的為你自己的那條賤命求饒。
我會安靜的聽完你說的所有的話。
能讓你開口求饒,多難得啊。
但是,我還是會殺了你。
領頭人也根本不會想到,不久的將來,他就死在了張淩煙的短刀下,毫不留情,一刀斃命。
張淩煙將女孩兒的屍體拖出去之後,還是蹲下來幫她合上了眼睛,看了看沾滿鮮血慘白無生氣的這一張臉,看多了生死,內心也不如起初那般多的感慨和恐懼。
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別怪我沒幫你,我還不想就這麼死了。”
只有活著,才能有資格談活得好不好。
只有活得好了,才能有能力不被人任意欺辱。
張淩煙看了看遠處半隱半現在煙靄中的群山,眼中的冷意更甚。
終有一天,我也會站上頂峰,揹我者,欺我者,辱我者,屠刀懸頂,皆要頭顱落地。
張淩煙翻飛的思緒一收,眼前的模糊漸漸褪卻,她狠命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水霧退開了些,便看到了一臉好整以暇的張啟山。
她分了些力在肩膀上,企圖將全身的重量壓在窗框上,自己也好趁著這空檔舒口氣。但是不知什麼原因,身體開始往下滑,還沒等她再蓄力直起身子,張啟山就大步走到她身邊將她攬進了懷裡,也不管她被汗水浸得濕透了的衣服和發絲。
就緊緊的摟著她,生怕張淩煙再趁他不留神竄了出去。張淩煙有些喘不過氣,便挪了挪身體,沒想到張啟山察覺到她的動作後婁得更緊了。
張淩煙累得脫了力,好容易抬起手腕,軟綿綿的拍在了張啟山的小臂上,輕喘著氣嗔怪道:“松開些,我快被你勒死了。”
張啟山這才意識到自己勁兒用過了,索性將張淩煙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左手環著她的肩膀,手指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的肩甲。
一下一下的,震得張淩煙不由自主的跟著這節奏呼吸,心也跟著平靜下來了。
張淩煙順了順氣,聲音很小,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張啟山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