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煙聽完之後,無奈的一笑,“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但是,我跟陳皮一向不對盤兒。”她話鋒一轉,看著張啟山說道,小嘴有些啾起,就像是在撒嬌似的。
張啟山挑了挑眉,“這算是應下來了?”張淩煙點了點頭,高挑著的眼角含著思索,在等著張啟山回答那後一個問題。
“那你就狠狠收拾他,也算是給你解解氣了。”
張淩煙聞言大笑了出來,她伸出一隻手指頭邊戳著張啟山的胸口便取笑他道:“沒成想,你還挺會公報私仇的嘛。”
張啟山看著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的張淩煙,只覺得比對著從前那個冷冰冰的張淩煙要舒暢多了,他眨了眨眼睛,用笑容代替了回答。
張淩煙知道正事兒也談完了,便也不再流連,收回了手,便打算回到廳內同二月紅解釋一下,她是能想象到二月紅的表情的。
本還是有些心虛的,但想著剛剛張啟山的那個吻,她就覺得滿心的歡喜,所以這點小責罵她就覺著無所畏懼了。
能為歡喜的人分擔些,再好不過了。
也就是這個吻之後,張淩煙才算正正開始接受了心裡一直被壓抑和扭曲的情感,她就突然覺得從前的自己為什麼那麼傻氣的就是不願意承認。
一心喜歡,兩情相悅。
再好不過了。
此時的張淩煙全然被歡愉沖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想到張起靈。在之後她想到時,說是沒有一絲遲疑和愧疚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很快她就說服了自己。
她對張起靈的那種喜歡,尚且就說成是喜歡吧,因為那算不算的上是喜歡都是個未知數,複雜得三言兩語根本沒法說清楚。
在遇到張啟山之前,張起靈便是她的全部,失去了,就彷彿被抽掉了一部分的氣力,但遇到張啟山後,她覺得這兩者並不是同一種感覺。
對張起靈,可能更敬畏,對張啟山,可能更平近。
她願意為了張起靈奉獻自己的一切,就算是獻出生命都在所不辭,且是不求任何回報的。但是對於張啟山,對他好卻是希望他能明白,能感知到的,能給予自己同等的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換句話說,張起靈太過淡然了,她曾不止一次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這塵世間的人,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如此出塵,這些紅塵羈絆是根本栓不住他的。
那種不沾染任何汙濁的清冽,會讓你覺得任何的煙火氣,脂粉氣掉落到他的身上,都是一種玷汙。
這樣子的人,是旁的人受不起他的情了。
張淩煙瞅著該說的也說了,該問的也問了,便轉了身打算往回走,剛走出去兩步,她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她回頭看著張啟山,眉眼彎彎,恬靜而又美好。
張淩煙耐心的等著張啟山講話。
許久,張啟山就是這樣輕輕握著她的手腕,張淩煙有些疑惑,張啟山這才憋出一句話,“也沒什麼事兒,就想這樣子拉著你。”
張淩煙幹脆利落的轉過身,一墊腳就撲到了張啟山的懷裡,她的手臂圈著張啟山的脖子,柔聲的說道:“要耐心的等我回來哦。”
張啟山眸光暗了暗,最後只是嗯了一聲,還是把心頭那別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張淩煙回到餐廳內,二月紅還是坐在位子上,面對著一桌已經冷掉的飯菜默默發著呆,見著張淩煙回來了,眼神聚了一些,但在看到張淩煙一臉笑意的與張啟山對視了之後,心裡也就猜到了大半。
二月紅這時起了身,便同張啟山寒暄了幾句,便打算啟程回去了。張淩煙依依不捨的看了看張啟山,張啟山點了點下巴,張淩煙便跟了出去。
在車上,二月紅什麼也沒有問,也什麼都沒說。
不長的時間,車便開到了紅府門前,待張淩煙下車了以後,二月紅才開口,“看來你是同意張啟山了。”
張淩煙點了點頭,然後就注意著二月紅臉上的表情,但是令她覺得神奇的是,二月紅還是那一副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就好像他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所以一點驚奇都沒有。
二月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就往府內走去。
留下張淩煙一人在原地一臉疑惑。
二月紅只是覺得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也著實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當初對陳皮是如此,如今張淩煙也是如此。
當年他之所以會留下陳皮,是因為那孩子的眼睛裡有沖動,有朝氣,有野心,只有這樣的孩子未來才能有機會成氣候。不過陳皮的確是天資高,也勤奮好學,只是沒想到教了這麼些年,技藝都學的七七八八了,那一股子陰暗氣是一點兒都沒變。
即便是耳濡目染,也不能祛了他一腔子的陰險毒辣,甚至還愈發的囂盛了。
現在的陳皮雖然惡名在外,但是對待二月紅和丫頭卻是極度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