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啟山總是不茍言笑的,許是身在軍隊裡,老是帶著笑容還是不合時宜的,也就養成了他嚴肅莊重的性子。但是在枯燥忙碌的生活中,千篇一律,一成不變,就算是仙人也是要厭煩的。
何況他張啟山只是一介凡人,平日裡再是冷峻,心到底還是熱的,見多了血雨腥風,偶然見了世間少有的單純,總是從心底裡欣賞的。
張淩煙眨了眨眼睛,退了幾步,避開了那些光斑,見著張啟山一臉笑意,表情更是冷了幾分,“有什麼好笑的,無趣至極。”
說完就拿著掃帚準備離開。
張啟山這時補了一句:“原來是被罰著來打掃的啊。”張淩煙一聽這話,頓時像只炸了毛的貓一般,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但她除了回過頭兇狠的盯著他以外別無他法。
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張啟山對於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處很是滿意,接著又說道:“在這兒還習慣嗎?也住著有些時日了,該去堂口開開眼了。”
張啟山就是這樣一個思維清晰到可怕的人,哪怕他一直在扯著別的無關緊要的事兒,就算他一直不著邊際的開著玩笑,但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該做什麼。
今天他是沒預料到會遇到張淩煙,雖這事兒剛剛同二月紅提及到了,但他能察覺到二月紅有些許不情願,面上倒未說破,一句再等等也是搪塞過去了。
但張啟山是什麼樣的人,他每走的一步,都不允許出現失誤與拖延,既然他已經決定將張淩煙推出去,那麼沒有什麼事兒是能阻得了他的步子的。
就算今天沒有這麼巧遇著張淩煙,後面也有的是機會讓張淩煙自己同二月紅去開口。
張啟山並不瞭解張淩煙,但他不懼怕去試探,就算這次未成功,那後面有千百種的方法能讓他將張淩煙送上自己想推她上去的那個位置。
張淩煙的眉頭皺了起來,堂口?
聰慧如她,張淩煙選擇默不作聲。且她面對的人是張啟山,她才不會開口去問他,她打算見著二月紅了再去詢問。
張啟山雖未聽到張淩煙的回答,但看她一瞬的僵硬,心裡也有了個大概,他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第一次見到張淩煙的時候,之所以會選擇救她,只是因為看中了她的能力,和那眼中的膨脹開來的求生的慾望。
天下之大,人才濟濟,但如若沒有所求,沒有所戀,那麼這個人才如同廢人一般,是用不得的。
張淩煙這樣的人,作為手裡最快的一把刀,再合適不過了。
張啟山是少有的能做大事兒的人,他不同於二月紅,一心只記掛著身邊事身邊人,心思細膩,有時還有些優柔寡斷。他所看到的是,整個國。
沒有國,哪來的家。
現在的他能這樣徹底的去利用張淩煙,也是因為他對她除了利用,再沒旁的什麼情愫了。
張啟山沖張淩煙點了點頭,算是作別,便利落的轉身離開了。留著張淩煙一人呆在原地,她心思有些雜亂,她對於自己的這一身本事,既是厭惡,又是舍棄不得。她只有這些東西,當時之所以會留下來,也是想利用老九門的訊息網去尋得張起靈的訊息。
如今自己留在二月紅的府邸裡,每天過得確實愜意,唱唱戲,聽聽曲,倏忽間就將自己本來的目的拋擲腦後。
離了下鬥,自己就什麼都不是。
張淩煙略微一琢磨,就能感覺到二月紅在自己跟前刻意迴避著與倒鬥有關的一切,不論他是有什麼樣的想法,二月紅對她的好,她是知曉的。
但是,張淩煙也同樣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做回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了,即使有二月紅的庇護,她也沒辦法洗脫血腥去安然快意的成長。
那些血腥汙穢,早已深深沁入了骨髓血液裡了,這一生,哪怕是入了土,自己都要帶著,就像自己這多舛的命格。
逃不開,甩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著蹭蹭玄學,結果人年紀大了就是熬不住了
讓小天使們久等了
今天收藏漲得超級少,內心很是難受
但是想到有你們每一章的陪伴,我就又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