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於逍自然地攤開手,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熟悉的體溫靠上來。
抬眼一看,陶柚又自己坐正了。
“怎麼了,不是想睡嗎?”裴於逍問。
陶柚揉了揉鼻尖,難得露出有些扭捏的模樣:“不、不太好。”
你媽媽還在呢。
“兩個大男人家家的,不好老是挨著靠著。”陶柚端正地說。
裴於逍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天老爺啊,他是多麼不容易上個月吃齋唸佛才能看到陶柚害羞一次啊,原來陶柚穿上衣服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裴於逍終於又感到陶柚是個活生生的人了,而不是某種恐怖的社交生物。
所以主要其實還是張晴語把陶柚帶偏的吧,陶柚在他家的時候明明就是很乖很可愛的,而且黏黏糊糊。
那瞬間,裴於逍甚至感覺彼此間距離都拉近不少。
“沒事,靠吧,”他說:“我媽快被老二折磨得腦溢血了,暫時注意不到這裡。”
陶柚大驚:“你媽都快腦溢血了你還睡覺?”
“一種誇張的修辭,”裴於逍面無表情,直接把陶柚的頭按到肩上:“閉眼,再鬧等下又睡不著了。”
陶柚的睡眠是非常寶貴的東西。
他很難感到強烈的睡意,也很難在非絕對安靜的環境下睡得很熟。
裴於逍嘴上淡淡的不甚在乎,心裡卻是忍不了一點,捨不得看陶柚好不容易想睡覺卻找不到一個舒適的窩。
陶柚顯然心動了。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和裴於逍的身體非常之匹配,這也是那天爬床失誤爬到裴於逍身上時,他偶然發現的。
裴於逍骨架比他大上一些,個子也更高,每次陶柚靠在他身上時,肩頸和後腰都能正正好的被拖住,像量身定製的人體工學椅。
還是自帶加熱功能,自動調整配合,無論怎麼翻身都舒服的好椅子。
“那就稍稍眯一會兒吧。”陶柚矜持地閉上了眼。
裴於逍輕輕笑了笑,沒說話,拿起遙控器把身後半面牆的床簾合上了。
陶柚眯了大約半個小時,沒完全睡著,勉強緩解了些許疲倦。
派對就快要開始了,裴嘉鈺已經停止練琴,開始對著鏡子仔細整理儀容儀表。
陶柚和裴於逍都換了身稍顯正式的著裝,裴於逍是一套低調但非常筆挺合身的西服,看不出牌子。
但他手上那塊腕錶陶柚認識,嗯……咋說呢,差不多值首大附中旁邊的一套學區房吧。
嗯,是的,一套學區房,陶柚在心裡長嘆一聲。
這種場面,顯得正在為小六位數手術費苦思冥想的他本人非常小醜。
陶柚對著鏡子瞧了瞧自己,也是一套看不出牌子的衣服。
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就像是貼在身上穿下來似的,從肩頸到腰身再到腿,每一個細節都嚴絲合縫,但動起來又絲毫不繃得慌,反而相當舒適。
陶柚感嘆著自己腿的長度,剛eo了一秒的心又瞬間飄了起來。
雖然窮,還有一身的毛病,但他是真的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