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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無聲推開。
裴於逍端著魚湯走進,良好的教養使他不曾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視線逡巡,他扭頭向衣帽間的方向看去。
實木門半敞,燈帶一路延伸到落地鏡下。
陶柚坐在鏡子前,捧著臉不知道在幹嘛,眼中卻流露出一絲……陶醉?
好吧是很多絲。
裴於逍:?
他提步上前,這次沒再刻意收著聲音,盛滿魚湯的瓷壺蓋子輕輕響了一聲。
陶柚立即抬起了頭。
嗓子啞了,耳朵倒是挺好使。
裴於逍對上他的視線。
陶柚眼睛亮了。
喲呵,親愛的好兄弟來了。
還端了罐香噴噴的食物!
陶柚抬手微笑,熱情相迎。
既然說不出話,肢體語言至少得跟上。
裴於逍:“……?”
他只看見了陶柚滑到肩膀的領口。
這人一直這麼開放嗎?
裴於逍微微沉思。
想不起來了,十年前他對陶柚的關心並不多。
“過來。”
裴於逍撂下一句,轉頭進了臥室。
寬敞的書桌上零散放著紙筆和各大高校的招生手冊,裴於逍稍作整理,將瓷壺放了上去。
陶柚坐過來,揭開蓋子,濃鬱鮮美的香氣直沖鼻尖,他當即眯起了眼睛。
災後慰問?
不錯,挺會做人。
他點點魚湯,指指裴於逍,再眨了眨眼睛:你準備的?
怎麼可能。
裴於逍下意識要撇清關系,話到嘴邊又頓住。
上輩子就是因為柳靜對陶柚的過分憐愛和縱容,才讓這家夥有機可乘,以至於在背後捅刀子,把他們全家推進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一次他絕不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
陶柚和自己母親的一切聯系,他必須親手斬斷。
裴於逍抬眸,對上那雙不斷晃動的卡姿蘭大眼,堅定地: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