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們”
周際野拉住他的手，擠出一個笑容，搖頭說:“沒哭。”
“是風太大了，吹的。”
可是此時的山頂片葉未動，而他在發抖。
餘晚舟仰頭盯著他，忍不住咳了兩下，再次跟他道歉:“對不起周隊，我不應該上來。”
“剛才，我聽到有人說話，是他們讓我上來的。”
周際野倏地收緊手臂，山頂對面就是那座長滿了情人草的紫色風鈴，風鈴對面是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讓你上來？”周際野柔聲細語問他，剛想掏手機給慕寒發訊息時才發現手機不知道被他扔哪裡去了。
餘晚舟陷入漫長的回憶。
周際野在草叢裡找到手機的時候才聽見餘晚舟說:“不知道。”
“但是最近他們的聲音一直出現我耳邊。”
“他們說我是累贅，我不應該出現，然後，我就上來了。”
周際野亂七八糟地敲打鍵盤，最後穩住情緒才給慕寒發過去一條完整的訊息。
“不理他們，他們說的不算。”
“你不是累贅。”
“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他們說的都是放屁，別搭理他們。”
周際野揉了揉他的後背安慰他，用慕寒說的方式盡量讓他穩住情緒。
慕寒跟周際野交代完注意事項後關了店直奔小王寨。
不用給餘晚舟測試，光是看到周際野跟他說的症狀他就知道，餘晚舟的抑鬱症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從上次接觸到現在，不過幾天他就已經出現了幻聽，這是重度抑鬱症才會産生的症狀。
也許在更早之前他的抑鬱症就已經很嚴重了，只是從來沒人關心過他，現在突然出現了周際野，所以他找到了宣洩口。
他抓住了求生的希望。
所以原本應該有十分的控制力隨著周際野的陪伴減弱到五分，身體和意識逐漸被內心世界裡那個陰暗的自己佔據。
餘晚舟像是自責，又像是跟他解釋，“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想理他們的，但是趕不走。”
周際野握著手機給慕寒發訊息問他到哪裡了，訊息剛發出去駱南就打來電話。
周際野在電話鈴聲響起的瞬間結束通話，又開啟和駱南的聊天介面給他發訊息。
‘你帶隊，有什麼事你拿主意。’
‘我晚點回來。’
他沒有跟駱南說他在山餘晚舟現在離不開他，他知道餘晚舟不希望他現在的樣子被更多人看到。
他最脆弱的一面只有他才能看。
他對餘晚舟的愛不是控制和索取，而是是尊重和接納。
他尊重餘晚舟做出的所有選擇，也接納他的一切好壞。
他不會因為別人對他的評價去否定對他的喜歡，如果“他們”非要說他是累贅，那他願意一輩子帶著這個累贅。
駱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他也沒看到餘晚舟，還以為是周際野帶著他去了哪裡增進感情。
慕寒冒著超速的風險趕來的時候天快黑了。
他跟著周際野跟他說的路線直達山頂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影子，放輕腳步走過去，坐下。
“睡著了。”周際野輕聲跟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