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活下去的權力
張彩麗空洞的眼睛有了光亮，毫不猶豫說:“會。”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到死都擺脫不了這個魔鬼般的地方。”
周際野說:“我們調查過，石豐這個人整天遊手好閑，喝了酒就對你拳打腳踢，曾經村裡有人讓你跑出去，你為什麼沒走？”
張彩麗眼淚啪嗒掉下來，流到一半就被她抬手擦幹淨，她壓了壓因為忍著哭泣而幹痛的喉嚨，說:“因為那會兒我懷孕了，我以為把孩子生下來他就能收斂一點。”
“只是我沒想到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孩子被他親手打掉了，後來我想走，他媽就讓人天天看著我。”
“我能跑掉嗎警官。”
兩人不再說話。
也許是很久沒人陪她聊天說心裡話，所以張彩麗收起淚水，又自顧自說:“我是孤兒，打工的時候認識石豐的，那時候的他跟現在不一樣。”
“一開始他對我很好，後來他說想跟我結婚，我答應了。”
“結了婚我就跟著他來到了村裡生活，然後他就變了，變得懶惰暴戾。”
“我才發現，原來男人真的可以演一輩子戲，婚前婚後是兩個人，什麼我說了算，什麼都聽我的都是騙人的假話，結了婚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餘晚舟看了周際野一眼，說:“但是萬千人海中，也有從一而終的人，也有很好很好的人。”
“也許他會在明天出現，又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遇到石豐是你的不幸，但是離開這裡，說不定你會遇到那個不為結婚而欺騙你的人。”
周際野驚訝的看著餘晚舟，上次來的時候他還面無表情的，甚至全程都沒說什麼話，今天倒是罕見，竟然學會了安慰人。
是那個電話的作用嗎？
周際野想著，收起視線。
張彩麗心裡舒服了不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希望吧，也希望二位都能遇到那個很好很好的人。”
“石豐死了，你可以為了自己而活。”周際野起身留下這句話，帶著餘晚舟離開，案子結束了，他們也要趕回安陽了。
張彩麗在他說完的剎那間猛然從椅子上立起來，在他們進入樹林之前，張彩麗沖兩人的背影喊道:“能告訴我兇手是誰嗎？”
周際野停下腳步，回頭，那是一個重獲新生的影子，一個受盡了折磨的靈魂，開口說:“意外。”
餘晚舟側臉看他，兩人的影子在地上越拉越長，身後傳來張彩麗的哭聲。
這是最好的結局。
法律縱然會懲罰有罪的人，但是有罪的人已經得了應有的結果，這個社會沒有絕對公平，但有相對公平。
出了樹林餘晚舟才明白周際野說的意外是什麼意思。
“周隊，這樣做好嗎？會不會？”餘晚舟似是不太放心。
周際野問他:“咱們有證據嗎？”
餘晚舟搖頭:“沒有。”
“周圍沒監控，也沒有證據表明她出現在隔壁村，在河邊徘徊是為了跟蹤石豐，也無法證明那塊石頭是她故意搬過去的。”
“石豐又是在醉酒情況下溺水，最好的答案就是意外。”
“而且她有為自己活下去的權力。她雖嫁為人妻，但絕對不是對方的出氣口，她有為自己選擇的權力。”周際野接著餘晚舟的話說。
餘晚舟在心裡給他點贊，忽然說:“能嫁給周隊的人一定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