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
裴青山還沒徹底反應過來,身體卻突然向後傾斜,失重感頓時侵襲全身上下。
開闊的視線驟然變得狹窄起來,黑洞洞的裂縫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動作極快的穩定住自己下墜的身體,拽著刀柄刺向周圍的石壁,但這條裂縫太大太深了,任何東西掉到裡面來做任何事情都顯得那樣無濟於事。
裴青山一半的腦子急速思考著自救方案,另一半的腦子在亂七八糟的喧囂——他還沒警告聞燭不準帶野男人到他墓前上墳!
不過喧囂完又想,
在地牢的時候都吵成那樣了,他也不見得會來看我……
那裴青山真的會死不瞑目。
頃刻之間,冰涼的寒氣突然從裂縫深處探了出來,死不瞑目的裴長官只感覺被一條冰涼滑膩的東西緊緊的纏住了腰身,失重感驟然停止……
他恍惚間,
我這是在做夢嗎?
隋安女士說,人死前總是能夠很輕易的見到自己最愛的人。
雖然纏著他的大蛇尾巴都快把他給勒死了,但裴長官還是有一種惴惴不安又不合時宜的樂滋滋從心底湧了上來。
他決定在臨死前的這一刻原諒隋安。
嘭——
直到裴青山重新看到天幕和巖漿,直到他被那條“走馬燈”的尾巴毫不留情的扔到地面上,才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況。
“聞燭?”
裴青山不可置信的盯著那道身影,只覺得有一條裂縫也在胸腔那裡撕開了,不然他怎麼會感覺到這麼心髒這麼沉重的撞擊。
“你別喊我!”蛇尾消失了,人形怪物站在裂痕旁邊冷眼掃他,看起來就氣的不輕。
裴青山頓住腳步:“你怎麼在這?”
“我來看熱鬧。”一道熟悉的冰弓出現在聞燭的掌心,離弦之箭急速的射進了巨型眼球裡,癲狂的笑聲和千萬聲尖叫混雜在一起,
天幕驟然聳動起來,一個又一個的巨型眼珠從天幕中睜開,聞燭淡淡的垂下手,跟那群眼球遙遙相望,“修格斯,你不歡迎我嗎?”
“歡、迎、至、極!”
詭異的聲波刺耳的四周傳來。
“捂住耳朵!”寸頭男嘖了一聲,目光不善的看著天幕上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修格斯打雞血了,變這麼強?”
聞燭冷嗤一聲:“他給自己植入晶片了,蠢貨一個。”
裴青山微微眯起眼睛,這才發現蛇後面還跟著三個人。
賽斯和李冼暫且不提,其中一位後腦勺留著羊蠍子辮的寸頭型男紮眼的要命。
“他是誰?”裴青山沒見過這個純種,但他能感覺到他身上古怪的氣息,遠古而龐大,跟聞燭很像。
“翟橫姘頭。”聞教授學以致用的把這個詞安回了寸頭男身上。
“翟橫?”裴青山不知道想起什麼,驟然朝之前墜下來的位置掃去,“翟橫人呢?”
他話音剛落,神色懶散的寸頭男頓時掀起眼皮:“什麼翟橫?你說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