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到底還有誰比聞燭更沒良心?
他沉下聲音開口:“行,我不動。”
聞燭一邊帶著霍桑德往後退,金色的蛇瞳一邊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裴青山。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怕手握長刀的裴長官突然沖上來,還是純粹只是……想要最後再看他一眼。
再把那雙漆黑的、生動的、憤怒的、只有他的眼睛,牢牢的記下來。
電梯關閉,隔絕了兩個人死死相粘的視線——
天樞院是建在一處極遠的郊區,附近的深山老林廣闊的可怕。
一群人搜尋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找到坐在一棵老樹底下被敲暈了的命運多舛的老總長。
霍桑德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邊上發愣的裴青山。
他倒是從沒見過這人這幅樣子,像是魂都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空蕩蕩的掛著一張皮。
“你他媽的,給老子找了一個什麼大爛攤子!”霍桑德連著中氣十足的怒罵了他好幾句,才把從怔愣的神色裡堪堪罵回來,“霍木那孫子呢?”
“那是你兒子。”裴青山給他倒了杯水,“從阮青雲臥室裡搜出來了被盜的那顆礦髓,他現在跟洋人紮堆準備重啟‘天工開物’。”
霍桑德看了一眼他還算平靜的臉色,琢磨了一會,才嘖了一聲道:“不小心讓他跑了……你這是找了個什麼玩意啊,比我那麼多年見過的純種都要邪門!”
“是,人家是高等級的強大理性純種詭物,給老子一點唾液就幹趴下了!”裴青山氣得發笑,“你抓不住也正常。”
“……我前面沒加那麼多形容詞啊,你自己加的。”霍桑德還算理解這小子的心情,嘆了口氣。
“哎呦,霍總長,你可算醒了!”老陳推門而入,一個小老頭像是被惡霸起伏的孩子一樣淚流滿面的控訴,“裴青山竟然敢擅自把我扣在天樞院!礦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我要回總部複命去了!”
有人撐腰了,他冷哼一聲:“天樞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又出了這麼一個詭物,必須下發通緝令!”
“老陳,你先淡定一點,怎麼一點長輩風度都沒有?”霍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坐會兒。”
裴青山這個被控訴的當事人毫不心虛,還抽空看了一眼霍桑德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胳膊:“手臂沒事吧?”
“沒事,”霍桑德哼哼兩聲,“要是年輕那會,你家那玩意再來十個我都不帶掛彩的!”
“呵。”裴青山不置一詞。
“不過我也沒白傷,怎麼說還給了他一槍……裴青山!”
他話沒說完,就被裴青山以下犯上的拽住了領子,眼神冷到像是要把人吞掉:“你說什麼?”
難怪聞燭只用一隻手掐著霍桑德!
霍桑德臭罵:“那是詭物!純種!你給我理智一點!”
“不用你告訴我。”裴青山松開手,搓了把臉,半天又道,“不好意思霍叔。”
“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裴青山,你這是包庇!是縱容!是至種族大義於不顧!”旁邊的姓陳的聽懂了反應過來,大吼,“難怪不讓我走!”
“老陳,有的話可說不得!”霍桑德又瞪了他一眼。
“裴青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犯了思想問題的大忌!”姓陳的已經聽不進勸了,他是這個位置的老人了,經歷得太多了,不知道想到什麼,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暴怒,“你給我把基地的宣言再念一遍!”
——我將永不背叛我的種族、我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