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橫沖直撞的想要現身,卻被一股不容拒絕的枷鎖死死的困在了扭曲的影子裡,在誰也沒看到的地方暴怒的扭動了起來。
冷汗順著鼻尖滴了下去,
死到臨頭了,聞燭還能抽空想到了剛剛張一番那頓嚎,
這小孩大概也是倒黴,看來吳美麗只能另找良婿了。
而他呢,他還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
——別回頭,帶著潘多拉去陽光下面。
——願上帝保佑你長命百歲。
四根手指再也撐不住力道,驟然一鬆。
聞燭有些空茫的看向湛藍得刺眼的天空,
他何止百年的壽命。
凱撒琳,你這人可真缺德。
一聲嘶吼刺開了遙遠的時空——
“聞燭,堅持住!”
粗糙的手掌死死的拽住了聞燭的手腕,裴青山幾乎整個身體都吊在了外面,也不知道離那麼遠,他是怎麼夠到的。
緊接著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把三個人拉了上去。
“你不是逞能嗎?不是說藏著厲害手段嗎?”
裴青山的聲音又厲又冷,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單薄的身影費力的拽著一個壯碩的黃毛,搖搖欲墜,像是瀕死掛在崖邊的一片蝴蝶,但凡一陣風過來,他就再也沒有呼吸了。
裴青山經歷過那麼多次的生死一線,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手腳冰涼如墜冰窖,他甚至等不來廖鑫的繩索,想都沒想就翻身下去夠——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永遠勝於理智,幸好他沒等廖鑫那個沒用的東西。
濕透了的衣服,冷風一吹,寒意隨著密密麻麻的後怕一起刺得頭皮發麻。
“要是我晚一秒抓住你的手,你就死了,粉身碎骨,你知不知道!”
聞燭幾乎被他逼到了牆角,身形還有些癱軟的靠在牆上,聞言氣喘籲籲的抬起頭,汗順著流暢的脖頸沒入了襯衫裡,他仰頭看著面前這個線條冷硬的男人,淩厲而強烈的壓迫感落在聞燭身上,彷彿要將他吞噬。
他緩過來,伸了伸手:“扶我一把。”
他不一定會死,但如果沒有裴青山那一手,聞燭這個人的確就該從今天開始消失了。
裴青山額上的青筋又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半天又憋了回去,
最後還是冷著臉把人拽了起來。
聞燭的尾脊骨還泛著細密的刺痛,他索性就順勢靠在了裴青山身上,倦怠的蹙眉:“我有什麼手段?”
裴青山嗤了一聲。
這個時候倒是又裝起來了,結束了就不準備認,這一套他還打算用幾次?
一聲輕嘆,
“你算嗎?”
聞燭趴了一會,突然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暴躁點燃了的人突然沒動靜了,抬頭掃了一眼,只看到一片通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