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詔:“不記得了。”
蝶妖悔恨不已,她為荊詔做了這麼多,原來他心裡早已有了別人,自己做了這麼多,都不曾焐熱他冷硬的心,只是為他人做嫁衣。
“那,詔郎,留下來陪妾身可好?”
“妾身不介意詔郎心中有過他人。”
“只要詔郎留在妾身身邊,妾身便心滿意足。”
蝶妖耗盡所有靈力,為荊詔製造了一場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夢。
只是荊詔哪怕入了夢,寧願損耗自身修為,寧願折損壽命,也不願意配合蝶妖演這出戲。
他如同行屍走肉,任由蝶妖擺布。
而蝶妖卻固執地一日又一日與荊詔拜堂成親。
她穿著紅色的嫁衣,含羞帶怯地等待著她的郎君掀起她的紅蓋頭。
商無陵站在蝶妖面前,他能感覺到荊詔的憤怒與不甘,卻只能屈辱地握著喜秤,被蝶妖操控著要掀起她的紅蓋頭。
荊詔不願,商無陵也不願。
所以他用冰封住了自己的手,哪怕在蝶妖的操控之下,冰塊會迅速化成水,可他還是執著地一遍又一遍用法術冰封自己。
蝶妖掀起蓋頭,她雙目赤紅含著血淚,怒聲道:“詔郎,你永遠都無法擺脫妾身,永遠也只能呆在妾身的夢境之中,與妾身歡好一輩子!”
商無陵:“可我不是荊詔,荊詔早在三萬年前就已經死了。”
蝶妖想將他變作荊詔將他困在夢境中。
既然是夢,夢境中的荊詔是真實的,而他只不過是被蝶妖拽入了她與荊詔的夢。
所以破解夢境的方法,是殺死荊詔。
商無陵毫不猶豫地揮刀刺向自己,在那一刻,他感覺到荊詔的解脫,同時他也從夢境中醒來。
夢境被破,蝶妖受了很重的傷。
她當年為何能騙取妖神的一條尾巴,那是因為荊詔的神魂不全,能被蝶妖輕易操控無法脫身,而妖神沒辦法狠心殺掉自己的愛人,也害怕他的神魂受損,所以只能用他的尾巴換荊詔一命。
可商無陵沒有這樣的顧忌,即使他的本體也會隨著夢境受傷。
只有魔神在他精神識海裡大吼大叫:“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道夢境裡受傷,你的本體也會隨著受傷!你就這麼想死?!”
商無陵拔出胸口上的劍,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冷聲道:“那又如何,我心裡只有師尊一人,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夢境,我都做不到與他人成親。”
他這句話沒有傳音,所以窩在他懷裡急得團團轉的夏遇雪也聽到了這番話。
夏遇雪從他衣襟裡爬了出來,愣愣地看著他。
魔神怒道:“你的師尊早就將你逐出師門了,他早就拋棄你了!”
夏遇雪想說不是這樣的,他沒有拋棄無陵。
而商無陵只是笑了笑,用幹淨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儲物戒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跡。
“你懂什麼?”
“那不是師尊的錯。”
“讓師尊為難,才是弟子的罪過。”
若是再來一次,他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主動退出宗門,不讓師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