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拉扯中)
思慮再三後,池璵在沒打招呼的情況下,直接拜訪了顧府,不湊巧的是這幾日顧淵軍中忙碌,各個將軍都在未新兵的事焦頭爛額,顧淵也在軍中主持大局,已經有好幾日沒回府了,但都已經到顧府門口了,這樣貿然回去,難免會落人口實,池璵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
顧夫人收到下人通報的時候相當震驚,不明白為什麼池璵上門拜訪,後面細想了一下,估計是來找淵兒的,也就讓人進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池璵,顧夫人就想抱抱他。顧夫人不是沒見過人間疾苦,那麼多流離失所的人固然讓人覺得可憐,但也只是覺得可憐罷了,從來不會生出這樣奇怪的情緒來,在這樣的家族中,憐愛之心是很容易有的,但見慣了自己在意的人一個個離去,也就變得麻木了不少。
“這孩子當真是有一種魔力呢,難怪淵兒願意和他來往”
顧夫人這樣想著,不一會下人就帶著池璵進來了。“這孩子的樣貌生得也是極好的,當真是位風光霽月的孩子啊。”
池璵自是不知道顧夫人對自己有多高的評價,現下心裡還在打退堂鼓,好久沒有接觸到家庭生活的人,突然這樣被一位長輩這樣注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池璵這樣想著,雖然心裡慌的一批,但禮數還是極為周到的,要是忽略那微微顫抖的手就更好了。
顧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池璵的緊張,只是捂嘴笑笑,並未責怪。“這孩子還真是可愛得很啊,討人喜歡。”
“顧夫人今日唐突前來是找顧將軍有要事商議,無意打擾,冒犯了。”
池璵不卑不亢的說完這番話,饒是見過大場面的顧夫人都挑不出一點不適的感覺來,心裡對這個孩子更加贊賞起來。
池璵說著還將帶來的食盒遞與下人,說著“這是顧將軍喜愛的菜式,夫人血脈相連應當也喜歡,嘗嘗可好”
顧夫人驚訝於池璵小小年紀做事這般滴水不漏,接過食盒,並未說話,但眼見著目光漸漸飄遠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一般,一時竟沒有言語。
池璵本是微微低頭的模樣,不知道顧夫人已經走神了的事實,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惹得夫人不快,才會沒有話回應。一時更加緊張,後背微微有了出汗的跡象,站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池璵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得體的話,在心裡想了一會並未覺得有哪裡不妥當的地方,“但顧夫人見著也不像是會為難人的人,為什麼現下沒有言語了呢?”
一旁的下人是顧府的老人了,見到夫人這樣的模樣就知道所為何事了,輕輕喚了聲“夫人”顧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池璵還是微微躬身的姿態時,感到驚訝“這孩子竟然這般沉得住氣,當真不容小噓啊”
趕緊叫池璵起身,池璵躬身的時間有點長了,現在感覺到腰背有點痠痛,用手微微扶著慢慢直起身來,顧夫人一見池璵這樣的姿態就知道是躬久了,累了。連忙叫下人搬來椅子讓池璵坐著。
池璵本就疲乏,沒怎麼推辭就坐下了,但腰背挺直,一副世家公子的翩然模樣。只是靜坐在那裡就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顧夫人開口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池公子當真是風光霽月,不僅這體態數一數二,連容貌也是人間絕色啊”
池璵當然沒想到顧夫人會誇贊自己,何況在他自己看來自己的樣貌就是一副薄情的樣子,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但還是禮貌的回複到“顧夫人妙贊了,池某不過就是一副平常人的模樣,顧將軍的容貌才是極為出眾的”
“淵兒哪裡長的好了,一副莽夫的樣子,也就只適合舞刀弄槍的,像他父親一樣,不光容貌像他的父親,脾氣秉性也是像他的父親。”說著說著不免傷感起來。
池璵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話語間的酸澀。
是啊,在這樣的家族裡,生離死別都是極為正常的,作為妻子只能日日期盼著丈夫的平安歸來,但戰場上刀劍無眼啊,誰又能一直得意呢,大多都是為國家捐獻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風風光光的一個人馬革裹屍的結局,難免不讓人覺得唏噓啊。作為母親,當然更是不願意自己年輕的孩兒在沙場上承襲父輩,若是誰不願意求一個安生的活法,現在天下的太平,顧府付出了太多,這個女人犧牲了太多。
“顧夫人是有大智慧且極為睿智的人,顧將軍也是人中龍鳳,您能守著顧府延續祖上的榮光是莫大的成就與榮耀,顧將軍武功高強,用兵如神一定會比已逝的將軍更加好運的,顧夫人不用過多的憂慮,好好保重身子才是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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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聰明的人的交流就是不費勁,一點就透,顧夫人知道池璵是在安慰自己,但讓人不覺得被憐憫的安慰才是她所需要的,在如今的位置上,顧夫人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了,但他的安慰是那麼的悅耳。
她不需要人的安慰和憐憫,她代表著顧府,顧府更不需要人的安慰和憐憫,世人只需要尊重且信賴就夠了。
值得憐憫的是弱者,她不是。
顧夫人這樣想著,對池璵更加喜愛起來。也就不再去想這些傷心事了,開始寒暄起來。
“你當真是有心,但我與淵兒的口味並不一致,池公子的好意還是得等著淵兒回來了再吃吧,我啊,酷愛清淡的口味,淵兒喜辣,也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
“夫人與我口味一致,還真是湊巧啊”
“那今日便留下來用晚膳吧,剛好淵兒今日會回府,就在這裡等就好”
“顧夫人開口了,那我當然是遵守了,下次我一定帶些顧夫人喜愛的吃食上門拜訪。”
“好說好說。”
顧陽下學回來就見到那個長的好看的哥哥,一時開心不已。跑著進了家門,嘴裡一直“哥哥哥哥”的叫喚著。這一聲哥哥勾起了久遠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