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鳥尾羽,那是求偶才會給的東西!
——
沐桐仁的確是拖家帶口,他身後除了洛臨,還跟著四隻神色各異的毛團,江漓擠在這群浩浩蕩蕩的毛團中間,莫名感覺汗熱。
“我們又要重新築巢了。”季淩霄苦著臉,看著身後偌大的道觀念念不捨。
“師兄,我,我也可以幫忙。”洛臨本來擠在沐桐仁身邊,但又被自家師父推了回來,他現在縮在一窩毛團旁邊,顫巍巍舉起隻手。
“你是哪個小師弟!”鳳景行面露驚恐。
“……你喊我?”“洛臨”眨了眨獸瞳。
鳳景行驚叫著去找葉乘舟拿鐵鍋。
——
三千年未歸,沐桐仁望著已然陌生的湯谷,怔了好一會。
原本該是參天巨木的位置,如今只餘一片焦黑。
沐桐仁腕上也穿著棵燦金色的珠子,“洛臨”在臨行前一夜,將木鐲上被誤會成蜃珠的窮奇內丹硬塞進沐桐仁手裡。
“師父,我努力幫你隔絕扶桑傳召。”生怕沐桐仁拒絕,“洛臨”又扮做洛臨。
沐桐仁也不拆穿他,只是笑著用藤枝穿好,戴到右手上。
“師兄們千萬要小心金烏,雖然都是鳥,但他畢竟在天上掛著,火氣特別大,你們看,扶桑這個床板子都被燒成灰了。”終於抵達傳說中大荒,洛臨靠在四隻毛團耳邊小聲嘀咕,不難看出,洛臨和天上飄著的,成了灰的,都有舊仇。
舊仇根源沐桐仁重重咳嗽一聲,洛臨立刻挺起腰,巴巴捱到沐桐仁旁邊。
“灰都揚了,他怎麼送你回去的?”他們就落在湯谷,進入大荒至今,沐桐仁也沒有感受到扶桑的氣息,他若有所思地盯上江漓,又把目光轉向江漓腕上的佛珠。
“我何時說過與扶桑有關?”江漓不動聲色將手背到身後,他望著扶桑木焦黑的殘軀,嘆了口氣,“青丘狐族,修煉路上,不免會沾上他人情念,那天我和阿琰路過湯谷時,收到了神鳥執念。”
江漓頓了頓,垂下眼眸:“扶桑確實在三千年前那場大劫裡隕了,餘下的最後一隻金烏,沒有扶桑樹制衡,也不再是純粹的神鳥,它現在更像一團燃燒的火球。湯谷不再有承載金烏的神樹,金烏也不該再回湯谷休憩,但它到了夜間,還是會固執地變回三足金烏的樣貌,回落湯谷,伏在扶桑遺骸上。”
“結果如你們所見,湯谷只剩一片焦土。我路過收到神鳥了卻執唸的請求,而如今和扶桑有關的,只剩你沐桐仁了。”
“臭狐貍,你休想讓我師父身上睡其他鳥!我要和你拼了!!!”沖動的洛臨,四隻毛團都有些拽不住,沐桐仁閉眼,把手搭在洛臨肩上。
“洛臨,退回去。”沐桐仁冷聲,他想要走上前,洛臨偏不允,他擋在沐桐仁身前,瞪著江漓的,又換了個神魂。
“這狐貍的意思是,叫你化成扶桑虛影,然後去和金烏虛與委蛇,許金烏一場……一場歡好!”“洛臨”的聲音更是咬牙切齒,他將江漓心裡的打算聽得明明白白,沐桐仁是他的人,他的樹,憑什麼要去安撫那團火球?
“放心吧,你們不會再多個師娘了。”沐桐仁也望著扶桑焦黑的遺骸,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眼底也是平靜無波瀾,他不看江漓,只留了餘光斜睨,沐桐仁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道,“江漓,我現在既有道侶又有徒弟,金烏和扶桑不過命裡過客,我憑什麼犧牲自己這麼做?”
洛臨聞言一怔,被沐桐仁話裡的曖昧撲了滿面紅光。
“因為你快死了啊,沐桐仁,你自己感覺不到嗎?”江漓摩挲著手裡的佛珠望天,天幕亮堂堂,但時辰已臨近黃昏,他瞧著天上越靠越近的那輪紅日,笑道,“你虛弱得路都走不穩,原身的狀態還不如當年扶桑隕前,你回大荒,不也是圖金烏身上那點最後的扶桑靈脈?從了金烏,正好哄出靈脈續命,不好嗎?”
“你知道得不少,小看你了。沐桐仁面色一沉,面上是被揪出心事的不悅,“我靈力是全失,但也不是非要靈脈才能活。”
手心被驀地攥緊,沐桐仁感受到一股強勢的,炙熱的,不容拒絕的靈力從掌心侵入經脈,洛臨像一汪滾燙的江水,瞬間遊走遍全身。
“你看,洛臨也可以。”沐桐仁因為洛臨的動作而心神震蕩,但他還是朝江漓舉起了緊握的雙手,“無非費些勁,以陽補陽。”
操縱著靈力的洛臨,聞言也同樣心神震蕩,停在沐桐仁丹田處的熱流猛地撞入丹田,沐桐仁一對青瞳晃了晃,嗔怒地將指甲刺入洛臨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