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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亂的夢,好象很久之後,我才清醒。感覺頸上的傷已經裹好了,止血的藥還有一絲絲熱辣辣的灼熱感。
睜開眼睛時候就看見鳳玉在我的身邊。
周橋呢?
我沙啞的聲音就像破碎了的瓷器在石板上刮出一道難以忍受的刮痕的聲音。
她在猶豫著要不要講。
說!
應該是被射中了,血跡很明顯,可我們追到河邊的時候就沒有再看見血跡了,估計從京城外的運河走了。
封鎖運河。
大人,我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對大人也不好。
再說,大人真的想至周橋於死地嗎。……
他什麼也沒有帶走呀,……
過了很長時間,我才說話。
鄭王知道了嗎?
爺,您已經昏迷了三天了,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麼久?
太醫說那天您喝了很多的酒,然後鄭王召見,一夜沒有睡,就碰到了那事,又傷的不輕。
聽她好象有些緊張,那也難怪,我今天的口氣很不好。
鳳玉,我急噪了些,脾氣不好,你不要在意。
大人,我不是,……
我擺了擺手,不讓她講下去。
這幾年間,我,她,周橋一起經歷了多大的變革。先王的駕崩,毒死王子,子蹊即位,這些風雨不算,單是我們一起出去,他保護我的情景都是歷歷在目,一轉眼,一切都成空。
是騙局,精心設的騙局。
什麼樣的情誼才可以真正的坦誠,什麼樣的人才可以做到真正不變。
鳳玉沒有對我再說些什麼,我安分的在家繼續養病。所幸的是我左手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除了用力還是有一些隱隱的疼痛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到是頸上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一些,但是不是致命的傷。太醫說刺客是用劍高手,他只想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並不想真正傷了我,因為他避開了喉中的經絡,但是作為皮外傷卻已經到了最深的地步。
我聽後只是笑了一下。
變故突起,子蹊這次沒有來我家裡,聽鳳玉說,邊關告急。
虎已歸山,……
原本想在我生辰那天宴客,可出了這樣的事,還是不招搖為上。但有的時候感覺身邊空蕩蕩的,也難受。帶足了侍衛,讓他們便裝跟著,自己就在京城中閑逛了起來。
頸上的傷好的很慢,現在我還用紗布裹著,一般袍子的領子檔不住,後來索性也就不想著遮掩了。
這是城南,風月場所多集中在這裡。夜色下,依然燈火通明。身邊都是一些衣冠楚楚的各色人等。可我眼前的這一家卻特別的熱鬧。身邊的小童一打聽才知道是張初陽在風華樓擺酒請客。風華樓是最華貴的青樓,在這裡普通的一桌花酒也要十五兩銀子,可看現在的排場,恐怕這酒宴不下五十桌。
本來想走,可轉念一想,還是走了進去。張初陽沒有包了全場,可在整個大廳中全是他的人,別的客人都到樓上去,我也隨著大多數的人走了上去。
下面歌舞生平,萎靡的歌聲伴著那些妖嬈女子的熱情讓張初陽的客人們已經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那些人有些是我熟悉的,那充斥著慾望而顯的醜陋的面容和朝堂上的一張張方正的面孔在我的腦中互相變換,充滿了詭異的和諧。
公子,別來無恙,我們可真是有緣。
我站在二樓的欄杆旁,可身後卻是熟悉的聲音,是張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