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算是預設了,然後我們接著看著火光。
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是因為軒轅嗎?
是,也不是。人終究要堅持一些自己的信仰的。我從開始讀書的時候就想著要為黎民,為天下和社稷做些什麼。
可是,如今的天下,……
不能因為這些而怨天尤人,說什麼奸臣當道,小人得志,那樣永遠都會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要成就自己的理想就要付出代價。天下不會一人而改變,我們應該適應,……
這是我的堅持。
你贊成入世,可你的心卻不在紅塵。
只是不在乎而已。富貴榮華,是非成敗,王侯將相,百年之後不過糞土,如果可以看出來,都可以不在乎,有些人自以為可以閑雲野鶴,遊離於紅塵之外。但是,天下還有萬兆黎民,他們想的不過是甘薯冬瓜可以平淡一生。一旦風煙四起,山河為之色變,萬裡江山便沒有一處淨土[自由自在]。
無處不是紅塵,我們誰也走不出去。所謂的高人,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就是終究堪不透的呆子。
說這話,是想我放棄嗎?
你不會,因為你是龍泱,你有你的堅持。我們不過是道路不同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不再夾雜著這些,該有多好,……
那一夜,我放任自己繼續霸在他的懷中,第二天,等大家收拾停當後,是向回走了。
等我們接近新州的時候,才知道戰亂早已平息,而最讓我高興的是,風毅沒有死,當他被那些人擊落山崖的時候被慕容天裴的人給救了,而此次的戰亂也是在天決門的協助下初步穩定了,看來,慕容在新州如此勢力,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和風毅也許就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味道。風毅還活著,這個訊息讓我感覺到的竟然是重生一樣的歡樂。
可當我們到了新州的時候,我看見的森立的守備,那些人不像一般的民間士兵,即使天決門也不會擁有這樣訓練有素的軍人。誰在新州?
龍泱一直抱著我,因為現在的我傷太重了,要是坐車無法忍受顛簸,所以一直是用藤床抬著。但是要進新州了,龍泱只帶了八名侍衛,並且也不能用藤床了,所以他就一直抱著我,他卻說,還不錯,我輕了。
到了新州城門外,原本面無表情計程車兵突然搭起了弓箭對著我們。
請止步,你們是什麼人?
我剛想說話,可龍泱搶了過去,然後對那人說,我們是來新州探親的,這是我兄弟,因為路上遇見了狼,所以他受傷了,要趕緊進城找大夫。
那人聽了,看看我,然後突然叫了出來。
天呀,是周相。蘇公公,快去找蘇公公,去運河碼頭找,快呀,周相沒有死,……
他喊完了,趕緊跑了進去,我和他身後的軍士都莫名其妙。
這時候我想說什麼,可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而龍泱湊在我的耳邊說。
點了你的啞xue,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敢賭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我感覺,他來了。有蘇袖的地方,他一定在。我怕你當即就叫這些人殺了我,……
永離,希望此生我們還有緣再見,也希望,那個時候,你不再是永離,……
隨後湧出的軍士把我們送到了新州的運河碼頭,子蹊剛好要走。子蹊帶著大軍最終平息了新州的戰亂,而他在見到風毅之後就趕緊讓所有的人找我,直到找到了我留在樹林中那帶血的披風。在所有人確定我已經死了的時候,他還是不放棄,知道昨天。出京已經快兩個月了,他不得不放棄,因為他不只是子蹊,還是鄭王。
我的記憶停在那一天,很久,很久。
蕭瑟的運河上,子蹊的船恢弘張揚,我看見他不顧眾人驚訝的眼光而從船上跑了下來,但是在看見我躺在龍泱懷中的時候噶然而止的腳步。龍泱緊緊摟了我最後一下,然後在我額上輕輕一吻,就走到了子蹊面前。子蹊一言不發的接過了我,他們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是他們兩人今生唯一的一次以鄭王和封王的身份見面。
他點了我的xue道也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此時就殺了龍泱,雖然我萬分不捨。
看著龍泱的遠去,我知道,他真的已經走出了周離的生命,就像鳳玉一樣,我們三個人相依為命的時候徹底結束了,……
還在看,真的不捨嗎?
子蹊不高興的聲音,而此時的我沒有能力去安撫他了。
我看見了風毅,也看見了慕容天裴。風毅擔心的目光在看見子蹊如此後,低下了頭,而慕容,他的眼光有些迷離的閃爍,……
要開船了,我們進去吧。
其實這只是子蹊說給我聽的,他抱起我進去了船艙,那雪又飄了起來,彌漫了整個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