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久,腿都麻了。
她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她沒有再說別的。
林崢趕緊勒了馬走了過來,然後在我的周圍佈置了一些人,這個時候就看見慕容天裴他們的馬隊已經插進了我們的隊伍。伴隨著他們的慢慢走近,我身邊的人也已經繃緊了神經,而他們馬踏雪地的聲音成了某種顯示逼近的聲響,就這樣一聲一聲的,……
慕容天裴的唇邊一直掛了一種奇妙的笑容,彷彿有種冷淡的不屑,還有就是些須的玩味。我一直在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們的視線就這樣一直對著,直到,……
鳳玉推了我一下,讓我轉了身,她指著天邊,看,那是仙鶴。我順著她的手指真的看見天邊一隻孤獨而驕傲的白鶴,舒展的羽翅,通透白淨的身體,在這樣的雪天中幾成一色。
忽然我的背後一聲長哨,身邊的侍衛全都很整齊的抽出了刀劍,而他們也停了下來,我們的距離很近。可慕容天裴依然悠閑,我看見那隻鶴在天際盤旋了一下,就飛了過來,在慕容的頭頂沒有離去。
我揮手指示大家收回了兵器。就這樣和他說,那是你的鶴?
我們之間不但隔著保護我的兵士,還有鳳玉。
他一笑。是,我喜歡養鶴。……,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對不起,我的手下有些急噪了。閣下請便。
謝了。他抱拳一下,然後要走了,可又轉過了身子。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這樣的天不好走的,……
大人一路要小心。
說完夾馬從這裡飛奔了出去,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從我們眼前迅速消失了,惟剩下馬踏起的雪花。
好,我們也走吧。
我說完,拉著鳳玉上了車。
那個人認識大人您。
鳳玉看著我,終於說了話。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我絕對沒有見過他,所以處在現在的多事之秋,也只能把這些都掩蓋住,不能多生事端了。
也許吧,……,我感覺他是個開朗的人,也許少年得志有些個狂傲而已。
剛才看那些禦林軍很緊張,好像那些人沒有善意,我甚至也感覺到那些隱藏的殺氣,但是我當時不知道的是,其實我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這都是後話了,……
以後有的時候我會想起他的白鶴,那是一種瀟灑到囂張的自由,這樣的人讓我有一些隱隱的嫉妒,一樣的青春年少,我卻早已沒有了他那樣的恣意,即使我再告訴自己不要“為賦新詞強說愁”,可也只有自己知道,很多時候,那已經是一種印在心中的疲憊。
感覺鳳玉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看見了她那雙眼睛中盛滿了溫柔,笑了一下。
大人,您少了那些故意演繹的囂張了,……,從來的你是不會這樣讓路的。
原來和他一樣的,這些年我變了很多。……,前面要到哪裡了?
……,是永嘉,……
哦,這樣,……
原來想岔開話題,可偏偏又扯上了另外的事情。要到家了,我,……,回去嗎?
要回去看看嗎?
……,不了,還有事情比回家更重要的,……,君命在身,父親他們會明白的,……
可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好,誤會不說明白總是誤會。
鳳玉,這麼多年了,早已經不是什麼誤會了。有的只是,一些無法不在意的事實罷了。……,他們無法擺脫我,我也一樣。
奇怪,我好像從來沒有和誰說過這些的,……
她看了看我,然後就看著窗外。
話是這樣說,但是在路過永嘉的時候,我還是叫他們停了車,跪在冰冷的雪中,向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頭。遠處的村莊因為這樣的天氣而顯的很是模糊,僅可以看見幾叢幹枯的樹枝。
已經快,四年了吧,可好象過了十年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