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野。”燕澤逸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靜:“你在跟我裝傻。”
“以君家的手段,他傷了君疏,君家有千萬種方法讓他坐牢,甚至是讓他一報還一報,可他們為什麼沒這麼做?池少野,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是看在他兩個父親的份上,不過是評估了一下,和池少野硬碰硬討不得好,甚至還會削弱自己。
又因為對方一回來就做的滴水不漏,要是他沒有往上報,私自隱藏了,君家還能下黑手,如今也只能恨的牙癢癢的看著。
成人的世界可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彎彎繞繞太多了,哪怕是連軍隊都不會輕易得罪一個大商人,池少野卻這麼做了。
池少野張了張嘴,可是在看到燕澤逸那雙黑沉的眸子後,又閉上了。
他知道爸爸肯定是已經瞭解過了,才會來問他。他知道自己騙不過爸爸。
燕澤逸沒有讓他起來,只是繼續問道:“為什麼?”
他希望從自己的孩子這裡,得到更準確的答案,和真相。
池少野焦慮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按壓手指,他低著頭,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爸爸,我當時只是……我沒想那麼多。
我知道宴遇白這麼做肯定不對,可是我和他一起長大,我真的把他當成弟弟!就算是千沢,我也會這麼做!我只是……”
他說著說著,猛然停住,目光帶上幾分擔憂,這個時候再提弟弟,無疑是對爸爸的再一次傷害。
家裡默契的很少會提那個走丟的弟弟,可是,那時候的池少野早就已經懂事了,他看到過家裡那崩潰又絕望的氣氛。
他知道弟弟走失後,爸爸的傷心欲絕,甚至是不顧身體的瘋狂尋找弟弟。
就在這個時候,宴遇白出現了,對方身上好像有種魔力,池少野很多時候都會恍惚的覺得,他就是自己走丟的那個弟弟,自己必須要對他好,必須要滿足他的一切。
甚至有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家裡不光是他,連帶著爸爸都對宴遇白有了幾分移情。
可能家裡的人都需要一個感情的寄託,哪怕他知道這樣對於那個走丟的弟弟,格外的不公平,可他當時只想著,想讓爸爸的情緒穩定,至少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
宴遇白出現的時間太好了,好到池少野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弟弟,他忘記了初心,真心的對待宴遇白,這麼多年來,早就成了習慣。
燕澤逸抿了抿唇,眉間多了幾分不耐:“不要拿你弟扯事,少野,你二十一了,不是十八也不是八歲,你早就懂事了,你現在,直到如今還在為自己找藉口。”
池少野沒話說了,他跪坐在地上,鼻尖泛上幾分酸意:“我沒有找藉口,錯了就是錯了,我說了,我接受他們的報複,可我對宴遇白,我不是對宴遇白好,我是在對我弟弟好!”
池少野這個人腦子缺根筋,認定了什麼就是跟認了死理一樣,燕澤逸作為生他的爸爸,又如何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