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阻斷了所有的線索,阻斷了他們尋找的腳步,只能不斷的在原地徘徊。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太過自信,如果不是他非要逞強,孩子就不會丟,燕澤逸從來都沒有原諒過自己。
細胞進入的很順利,至少從臉上的表情來看,楚歸寧沒有最開始的那般痛苦了。
只是他醒不過來,他掙紮過,努力過,但眼皮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全身乏力。
尖銳的痛,一遍又一遍沖刷著他的理智。
他並不像外人看的那樣,覺得細胞進入就稍微得到喘息,這恰恰相反,健康的細胞是楚歸寧的身體太久沒有見到過的,它們把它當成了外來入侵者,一遍又一遍的啃咬廝殺。
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鍋,無論是精神力還是病毒都在狂歡,這是很消耗精力的,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能稍微控制一下手指,但時間並不長。
到後面的動一下手腕,抬一下腿,楚歸寧的意識越來越清醒,直到某一天,突然能睜開眼。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他躺在冰涼的治療倉內,身上有著或粗或細的管子,讓他瞬間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那段灰暗足夠銘記一生,楚歸寧瞬間就要起身,瞳孔緊縮,連抬起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的,這是極度恐懼的表現。
他拔掉了身上檢測的管子,甚至來不及注意現在的情況,直到想要推開治療倉的前一刻,他看見了人。
燕澤逸不能長時間的待在治療室,醫生說楚歸寧格外的謹慎,以及從心理防備著陌生人的靠近。
哪怕只剩下潛意識,只要燕澤逸還呆在這裡,他就不會放鬆,醫生建議對方專門挑出一段時間來看他,這樣也能保證楚歸寧得到足夠的休息。
可是燕澤逸沒辦法說服自己離開,要求一個好不容易找到孩子的父親,離開重病的孩子的床頭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他做不到。
好在只要不在治療室,楚歸寧都不會緊繃著神經,所以他多半都是在外面等待著。
那些監測的管子一旦脫離身體都會發出警報,警報聲一響,燕澤逸就幾乎是用本能的沖了進來,直到看到治療倉裡的人沒事,才放鬆下來。
他平穩住呼吸,努力的揚起笑:“先別動,我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說到底,燕澤逸還是沒有勇氣一上來就認親,更何況雖然總局沒有詳細的問過,但是從相處裡來看,總局可以肯定,楚歸寧是抗拒著找到親人的。
本來楚歸寧對於自己就是那種不冷不熱的陌生人,甚至有抗拒的情緒,燕澤逸不敢賭,只能先相處看看。
再看到燕澤逸後,楚歸寧才慢慢的放鬆下來,記憶回籠,看著周邊的環境,猜測著自己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危機。
倒不是他拖大,只是他並不覺得‘新生’有這麼大的能力,可以讓一個一回到主星,就一定會升職的少將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