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真的是聽到他們在講小話,然後過來抓人的吧?
還真的是。
楚歸寧眼神恍惚了一下,把玩著手裡的杯子,沉默了半晌, 然後給自己找了個藉口:“你們又不關門,聲音那麼大,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再說,難道我沒事就不能進來了嗎?”
他又沒有偷聽,只是在路過這裡的時候,就聽見了燕澤逸大聲的批判自己,作為當事人,他難道就不能過來瞧一下嗎?
總局短促的笑了一聲:“橫豎都是你有理,來這裡坐坐也行,但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可以招待你的,熱水倒是不限量。”
“誰稀罕這點熱水?”楚歸寧放下杯子:“沒什麼事,我就走了,還有,下次說別人的時候記得小聲點,再不濟,至少記得把門鎖上。”
總局沒有半點背後說別人被抓包的尷尬,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道:“多個朋友多條路,不要總覺得自己什麼都不需要,或者是接受別人的善意,也不是什麼很丟人的事。”
燕澤逸光是自己的身份就不低,何況他三個兒子,除了最小的那一個,今年才上軍校,其他的兩個都展現了非凡的軍事能力,池少景更是如今已經混上了上校。
總局還是很清楚的,他們這些功位,都是靠自己拼搏出來的,沒有走後門,或者是賄賂這種惡心的事。
全都是自己拿命,一點點的走上去的。
所以跟他們深交,或者是得到他們一個人情,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他也不好得直接就說:你和他們搞好關系,對你有好處。
這樣聽著太勢利了。
他還在糾結自己該怎麼組織語言,就被楚歸寧看穿了心思,對方壓根就不留面子,直言不諱:“你很閑嗎?”
滿腦子的心思全都是教訓自己,他跟誰搞好關系,得罪誰,關對方什麼事兒?
就像在外野慣了的貓,偶爾幾次可能會因為你的投餵給你好臉色,但一旦你想試圖把它抱回家,讓它感受到領地受到威脅,自身不安全了,它就會朝你呲牙哈氣。
通俗點來說就是應激了。
楚歸寧如今就是這種狀態,他不習慣別人貿然的闖進自己的生活,保持安全距離的時候還行,但是一旦讓他覺得自己所屬的領地受到了威脅,他就會像刺蝟一樣豎起尖刺,把你遠遠的趕出去。
貓應激的時候看誰都不爽。
人也一樣。
總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明白怎麼就突然生氣了,但好在他也有個格外不省心的孫子,知道少年人嘛,叛逆期總是這樣,一句不合就開始懟人。
他還犯不著跟一個小孩子生氣,正想笑呵呵的打哈欠這麼過了,就見著楚歸寧突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紙筆,眉頭緊鎖,目光低沉,格外認真的開始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