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悲傷，池少野將頭低的更低，聲音帶著哽咽和沙啞:“之後你想怎麼做，你想怎麼撒氣我都隨你，我真的……算我求你了……”
短短幾天，本來意氣風發的青年像是被打斷了脊樑，鬍子拉碴，沒有心情整理自己的形象，看著帶著幾分邋遢。
楚歸寧抬眸，並沒有理他，只是冷淡的說道:“讓開，你擋路了。”
或許對有幾分好感的人帶著些許寬容，但對於陌生人，楚歸寧很少真的會出現同情的情緒。
他是討厭池少野，不過看到對方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知道為什麼周局剛才看起來這麼為難了。
楚歸寧確實會恨屋及烏，但還不至於真的就這麼轉頭就走，他在心中計較了一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麼轉頭走了，恐怕如今自己的待遇就不會這麼好了。
總局那邊沒辦法交代，信譽也會下降，他沒道理做這種傷害自己羽毛的事。
比較了一番得失，最終楚歸寧還是決定留下，然後轉頭對著池少野道:“你離開，你在這裡嚴重的影響到了我的情緒。”
池少野愣了一下，目光中閃過幾分糾結，最終一咬牙，走到了房門口，將門輕輕的關上。
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他不可能離開，不過把門關上，楚歸寧就看不到他了，這樣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聊勝於無吧，楚歸寧也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至於對方去哪在哪，他毫不關心。
病房裡現在就只剩兩人了，他一步步的走過去，安靜的病房只有檢測心率的機器還在發出些許聲響，剩下的到那規律的腳步聲。
燕澤逸看著確實年輕，比電視上看著還要年輕，只是如今憔悴的厲害，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帶著呼吸機，神情中有幾分痛苦。
楚歸寧停在了床頭，俯視著對方，正要拉開椅子坐上去，突然回想到這是剛才池少野坐過的，臉上露出幾分嫌棄，又走向另一頭，才坐下。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知覺，像是已經昏死過去，只有那還有幾分微弱跳動的心電圖證明著對方還活著。
他的手是冷的，骨節分明且修長，指尖修剪的圓潤，在虎口處有著不薄不厚的繭，那是常年握槍留下來的。
其他的地方都是滑嫩的，由此可見對方被養的極好。
他是幸福的，只看了幾眼，楚歸寧就下了這個結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想這些，只是下意識的就比較了起來。
拋開雜慮，楚歸寧將精神力一點點的順著相握著的手來到了全身，黑色而濃鬱的黑點泛濫成災，相比起動植物來說，人類的身體更加精密而複雜。
裡面除了泛濫成災的黑點，還有些許已經差不多快被黑點淹沒了的如頭發絲那般細的白絲，一節連著一節，覆蓋在整個身體上。
黑點可以一點點的拖出，只是更加的費力，還要小心的繞過這些互相纏繞緊密相依的白絲，這恐怕就是屬於燕澤逸的精神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