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瞧著他失神的模樣，一步步的走過去，直到楚歸寧發現了他，一點點地皺起了眉。
“我以為你們至少知道一點分寸。”他這麼說道。
秦眠笑了一下，看著他:“你看起來很難過。”
短短七個字，卻再次讓楚歸寧愣神，楚歸寧不斷的按壓著自己的小拇指，看著拇指變紅又變白，沒有抗拒秦眠的到來了。
秦眠坐到他旁邊，才剛坐下，就聽到身邊的人突兀的開口:“我八歲的時候，有一個拼命想保護的人，可以說……我為了他而活著。”
這個開頭讓人不知道怎麼接話，秦眠也清楚，他現在並不需要回答對方，只需要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只是看著楚歸寧又再次出神，才無奈地接了一嘴:“後來呢？”
不過想也知道，一般這種開頭，結局定然不美好，這是個註定的悲劇。
楚歸寧笑了一下，睫毛在眼簾處打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後來？他死了。”
秦眠抿緊唇，神色變得嚴肅，他以為後面楚歸寧會跟他說發生了什麼。
可對方沒有，楚歸寧只是將艾奈放出來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它的皮毛，像是在安撫它，也像是在安撫自己。
“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這種承諾，直到有了它。”他說出了今天失控的原因，是的，或許別人並沒有發現，但楚歸寧自己清楚，剛才他的情緒的確已經瀕臨失控。
“我真的會殺了他們，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楚歸寧淡笑了一下，看著秦眠的眼睛，無比的認真。
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這個隨時會失控的情緒，控制不了總會陷入莫名的低沉，控制不了的……對這個世界産生無端的恨意，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或許看到他陰暗的冰山一角，對方就可能主動離開，楚歸寧認真地觀察著秦眠的一切表情和動作，他這麼想著。
秦眠也跟著笑了一下，他沒有說出什麼關於冷血嗜殺之類的詞彙，他只是開口道:“這不是你的錯。”
是呀，這並不是你的錯，沒必要強硬的責怪自己，然後再次陷入低迷，抗拒的所有人的靠近，任由自己腐爛發臭。
秦眠不清楚楚歸寧曾經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路變化，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這是人偶爾一次的情緒失控崩潰。
人的壓力大了，大到一定程度，當有一個突破口的時候，就會莫名崩潰失控，別說是楚歸寧了，所有人都是這樣。
總在某一時間，或者是一點小事上突然覺得自己不行，自己就是個廢物，不過偶爾一次發瘋，會很好的解決這個內耗情況。
只是楚歸寧給予外界的情緒太過吝嗇，他自身又沒辦法消化這種情緒，才會不斷的陷入迴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