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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再有千萬次,她都能自個兒找到那個家。
即便是那個家的主人不會再回來,她也會一直守著它。姜折還是將她看得透徹,既讓她不捨得拋下這些隨她而去,又讓她只能這般一個人苦守著這個遺願,一直到老,到死.....
那間宅子,老魏帶她一起去了。
宅子很漂亮,院前有花草,院後有蘇州河流過,點點都是讓人豔羨的樣子。她想都不曾想過的東西,忽然就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作為她的戀人最後的禮物。
老魏特意將跟她說,“宅子裡過段時間就會有專人過來打理,您不用多花力氣。”
看到相宜應下,老魏才離開。
她走上二樓,這宅子不是小洋房,還是傳統中國的建築習慣,很難讓人不喜歡。二樓的過道不寬不窄,盡頭的房間門上有個小小的掛牌,寫著一個“主”字。
推門進去,是迎著河面拂來的一陣清風。窗簾被風吹氣,紗質的東西飄浮起來是那麼好看,像是能摸到的霧一樣。
相宜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
“您瞧,我什麼都不缺了。老魏很盡心,二爺也沒有多加為難我,你可以...安心一些。”
“我知道您要做什麼......姜小姐是個很厲害的人,您一直曉得自己要做什麼。以至於沒想過您自己。更沒法子為了我多加停留。我聽爹爹說起過一個故事,以身入局,就是把自己當做了棋子來用。我曉得,您也是。”
相宜揉了揉眼睛,這雙眼睛好似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太能夠看清楚人和物,像紗質的窗簾一樣,矇住了點什麼。
“不妨事,往後還有我替您做。”
函文報不會斷的,只要她許相宜還沒有死。
樂器行的話,會是姜小姐給秦館眾人的一個棲身之所。
姜折的書信就放在梳妝臺上,很醒目。相宜坐在梳妝臺前,輕輕觸控那封信,似乎...似乎在撫摸姜折的手背。
她能想象到姜折寫這封信的樣子,眉眼斂著,指尖輕輕動,鋼筆的痕跡留在信紙上。
展信應佳,也能落淚,這不是個定論。
相宜抹了淚,開啟信封。
——相宜,應安好。
國門已開數十載,存亡之數不只蘇鎮。凡往前路,先國再家。
請務必安好。——
“好......”相宜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