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沈
段青準備離開先冷靜一段時間再做決定,然而背上書包悄無聲息地走出醫院,卻發現沈確已經蜷縮在醫院大門的角落,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你——”
段青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沈確行動不便,操縱著輪椅來到段青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腰,仰頭誠懇地看著段青:
“帶上我一起走好不好?”
段青伸手按著他的腦袋不說話,然後哦喲感覺腰被抱得更緊了。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我……”
他說著說著低頭看自己的腿,表情瞬間變得懊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給段青添麻煩後整個人都萎了下去,路燈照著他眼底的淚花格外惹人憐愛。
段青看到了他眼底的退縮,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然後轉身離開,確定沈確人沒有追上來後産生了一點異樣情緒,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坐在候機大廳看著窗外,前不久也面對著類似的場面,但當時的他還是摸不清狀況的,此刻知道一切真相的他內心很堅定。
距離登機還有一小時,段青坐得腰有些疼,起身去去接杯水,轉身一個人影晃過,段青趕忙伸手將人接住,水杯掉落到地上發出巨響,段青慶幸那不是玻璃杯。
正準備開口告誡這樣很危險,一抬頭卻對上沈確真誠且堅定的眼神,伴隨著跑步聲,段青又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拎著把輪椅站到自己面前,看著沈確無奈道:
“你真的受傷了嗎?跑這麼快差點沒跟上。”
段青低頭看沈確腿上傷口處,看到褲子布料已經染上一點紅色。
“你還是先去醫院吧……”
沈確搖頭:
“不要。”
“……”
“我認真想了很久,最開始因為害怕給你添麻煩所以選擇看著你離開,但是你離開之後我又好難過,坐在那裡一直想哭……所以我跟過來……我現在很有錢,我可以找人照顧我,要是你不想要和我住一起,我可以自己租房子,我還可以給你做飯,接你上下班……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讓我跟在你身邊好不好?”
人總是很奇怪,看到衣衫襤褸的陌生老人蜷縮在路邊會忍不住心痛,然後給予幫助,會想象他這一生所經歷的風霜,會憐憫哀嘆,可當看到一個熟悉的,曾經如陽光般耀眼的存在因自己而墮落,卻毫無愧疚。
“可是我只有一張機票,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段青很冷靜地開口,然後看沈確眼睛一亮。
“等等我好嗎?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