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格能理解大玉兒的體貼,她同樣捨不得讓多爾袞為自己費心,她對多爾袞的心,玉兒對大汗的情,本都是一樣的。
重新坐回暖炕上,齊齊格將奶茶遞給大玉兒,順著方才的話道:“我聽說,林丹汗的傳國玉璽,就在他的大福晉手裡,那個被稱作囊囊福晉的女人。”
大玉兒所知不多,靜靜地聽堂姐解釋,齊齊格一貫是有主意的人,做當家主母,與大玉兒這般依附姑母的側福晉,終究是不同的。
齊齊格傲然道:“我已經對姑姑說明瞭,我們十四貝勒府不收林丹汗的遺孀,這事兒回頭若是鬧得尷尬,玉兒,你也要幫我。”
大玉兒模稜兩可地點頭,而堂姐又道:“那位囊囊福晉既然是最尊貴的正室,手裡又握著傳國玉璽,將來必然是大汗收下她。玉兒,你心裡要有個準備,經歷過那麼多坎坷的女人,一定不簡單。”
“也許人家……不想投奔我們呢。”大玉兒捧著奶茶,下意識地逃避這件事。
“玉兒,你別傻乎乎的,科爾沁雖是金國最忠誠可靠的盟友,但大汗他們必定也忌憚我們,想要平衡各方的勢力。”齊齊格的眉目裡,透著大玉兒沒有的精明和冷靜,她鄭重其事地提醒堂妹,“宮苑裡空著的側宮,早晚要填滿的,到那時候,你有把握那個可以填滿大汗的心的女人是你嗎?”
大玉兒顫顫地放下奶茶,低垂眼眸:“可我……和你不一樣,我只要聽話,就什麼都好了。”
齊齊格蹙眉:“聽話?”
大玉兒頷首,輕聲道:“我要生個兒子。”
齊齊格冷笑,笑得那麼悽涼,緊緊抓著大玉兒的手,眸中含恨:“我們是女人,不是他們用來生育的工具。”
第011 十四福晉之苦
“齊齊格,你別這樣……”
大玉兒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緊緊抓著,柔弱的女子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她下意識地掙紮,懇求著:“齊齊格,你抓疼我了。”
可齊齊格卻是要她的回答,步步緊逼,手中的力氣幾乎要將人的手腕扼斷,她不斷地問:“玉兒,你明白我說的話嗎,玉兒,不要再委屈自己,知道嗎?”
“齊齊格!”大玉兒被逼得往後退,無論如何都想躲開面前的人,可她的堂姐卻像瘋了似的,繞過炕桌爬到她這一邊,甚至將小桌子推到了地下。
蘇麻喇在外頭聽見動靜,立刻沖進來,見自家格格被十四福晉壓在身下,她要沖上來救格格,卻被十四福晉怒斥:“滾出去,這裡沒你的事,滾出去?”
便是這個當口,大玉兒用力推開了她,奮力爬下暖炕,將要跑向蘇麻喇的一瞬,齊齊格拽住了她的衣擺。
“齊齊格,你別這樣,我、我……”大玉兒渾身戰慄,她被嚇壞了。
“玉兒,我好苦,玉兒,多爾袞根本不碰我,他不碰我……”齊齊格痛哭起來,與先前判若兩人,眼淚裡是傷心是絕望,是無法排解的痛苦,她松開了大玉兒的衣擺,捂著臉蜷縮成一團,不斷地抽泣。
“格格,咱們走吧。”蘇麻喇也害怕,扶著主子輕聲說,“咱們走吧。”
大玉兒頷首,主僕倆互相依偎著向門外走。
到了門前,卻被齊齊格的近侍攔下,她磕頭懇求:“側福晉,求您陪陪我家福晉吧,福晉心裡太苦太苦,她太苦了。”
大玉兒回眸,見堂姐蜷縮在暖炕上抽泣,雖然方才被她嚇壞了,可終究是自家姐姐,不忍心她這樣痛苦可憐,她松開了蘇麻喇的手,吩咐道:“送些熱水來,你放心,不會有事。”
蘇麻喇提醒:“格格,回宮晚了,大福晉一定會問。”
大玉兒淡淡地說:“我貪玩多坐一會兒,也不稀奇。”
她走向齊齊格,將人從暖炕上攙扶起來,齊齊格伏在她懷中,哭得傷心欲絕,大玉兒輕輕安撫她的背脊,什麼也沒說,畢竟要說的話,堂姐早就聽厭了。
整整一個時辰,哭泣的人才緩緩平靜,早已哭得氣若遊絲毫無力氣,齊齊格癱在大玉兒的懷裡,就著她的手,將溫暖的奶茶喝了幾口。
“我陪著你,若是天晚了,我今晚就不走了。”大玉兒溫柔地笑著,“反正大汗不在家,多爾袞也不在家,姑姑不會罵我。”
齊齊格慘慘一笑:“姑姑若是罵你,便是我的過錯,一會兒太陽落山前,你就走吧。再者,你能放得下三個孩子嗎?”
大玉兒說:“你答應我不再哭,我就走。”
齊齊格眼中又凝聚淚水,哽咽道:“眼淚,怕是早就流盡了。”她喘了口氣,繼續道,“姑姑問我這次多爾袞回來,我們有沒有好好親熱一番,我藉口說多爾袞太累了,我捨不得他辛苦。其實到底怎麼回事,我自己心裡最清楚,玉兒,大汗每次回來,會不會想你,會不會要你?”
大玉兒雙頰泛紅,赧然道:“要的……”
“可不是嗎,是個男人,離家久了,都會想自家媳婦,可多爾袞他……他待我好,疼我憐我,可他為什麼不碰我?”齊齊格悽涼地笑著,忽然雙眸放光,激動地問,“玉兒,你說多爾袞會不會在外面另有了女人?”
第012 就能天天在一起
“你別胡思亂想,多爾袞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哪有閑心和別的女人糾纏……”大玉兒盡可能地勸慰眼前人,可她一向不擅長嘴上功夫,能說的翻來翻去,也就這幾句。
齊齊格的情緒很不穩定,但也抵不過精疲力竭,這麼鬧一場,終究是撐不住,最後倒在大玉兒的懷裡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