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充斥著消毒水的氣息，喻青不喜歡，失了與人玩鬧的心情，在走廊等待，也不過是與警員面面相覷。
他待了幾分鐘，便出來透氣了。
看見審判官出現在視線中，他眼底浮現翩然笑意，抬腿朝那個方向走。
空氣中仍有稀薄的雨點，被風裹著往人臉上飄，與熱意相觸，化作一片粘稠。
鞋底踩過濕漉漉的地面，發出咯吱響聲。
喻青在陸政庭身前站定，瞥見細微的雨珠攀附在面前人的發絲上。
他勾起唇，眼角洋溢位一絲笑，語氣也輕快，“審完了？”
“嗯。”陸政庭點頭，和喻青碰頭後，兩個人都默契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喻青點頭。
陸政庭沒有主動提及審訊內容，他便不問。
回到車上，陸政庭給他繫好安全帶，告訴他：“我們明天回帝國，可以麼？”
陸政庭這麼說，就是已經安排好的意思。
喻青沒有意見。
他仰著眸，看著沒有系完安全帶、卻仍然退開的陸政庭，視線將他的臉描摹一圈。
抬起手，指腹短促地擦過對方的眼睛，將黏在眼睫上的潮濕水珠拭去。
喻青點頭。
陸政庭仍然沒有退開，在喻青漆黑的注視下，他緩緩俯下身。
灼熱的氣息與潮濕的水汽相融，窗外的雨聲變得明顯，淅淅瀝瀝砸在車身上，熱度逐漸升高，彷彿要將這片窄小空間內的所有水汽蒸幹。
喻青感覺自己眼前升起一片朦朧的熱霧，他一時間難以看清陸政庭的面容，只是下意識、順從地閉上眼睛。
但親吻沒有落在他的臉上。
他困惑地睜開眼。
陸政庭的鼻尖與他相抵。
兩個人捱得很近，共享著這一小片潮濕曖昧的空氣，呼吸與心跳從混亂到合拍。
他聽見陸政庭清冷的聲線裡夾雜著一絲啞色，“小喻，可以親你麼？”
喻青凝視著他的眼睛，在漆黑的眼底清晰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眨了下眼，莞爾，仰著下巴靠了過去。
當然可以。
陸政庭從他手上接過主動權。
這次的吻太過溫柔，喻青的心髒像是泡在一片溫水中，有羽毛在輕輕撓動。很陌生，他的意識逐漸被裹上一層鏽，變得遲鈍。
是補償嗎？
喻青的睫翼顫動了下，在接吻空隙中深吸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