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嘴上這麼說著,眼中卻是半點沒有誠意。
不說白莫儒,善玉成這一身的穿戴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有錢人,她沒理由放過這送上門的肥羊。
“還請問這街上哪個地段生意好些,早中晚,什麼時候人多些,什麼生意好做些,什麼店家生意好些。”白莫儒心中對那老鴇的如意算盤一清二楚,可他既然進了門,自然也要問到些有用的東西才不虧此行。
“這話說來長了,要不我叫個人來唱唱小曲兒,咱們聽著慢慢說?”那老鴇眼珠子一動,又動了心思。
白莫儒沒說話,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嗅了嗅。和李九呆久了,他也染上了些李九的習慣,對酒也多了幾分見解。這杯子中的酒根本沒啥味道,看似清澈卻沒味道,不用喝他也猜到這酒裡頭摻了不少水進去。
“剛剛不是溫了好酒?”白莫儒放下沒喝的酒杯,回頭看向那老鴇。
進門要交進門費的道理他懂,可是交多少也要看這人嘴裡的話值得他花上多少錢。
那老鴇被白莫儒打回了聽小曲兒的建議,又被暗示了一番,臉色有些僵硬,態度卻軟化下來。
白莫儒和那善玉成一樣不好糊弄的事情,她你來我往間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
“行行行,我先說說,公子要是滿意認可了,我們再聽小曲兒再叫兩個姑娘來作陪可好?”老鴇說著說著,就把手往白莫儒放在桌上的手上伸去。
白莫儒無聲的收回手,沒讓那女人逮著機會。
人也不介意,一笑置之,輕咳一聲後就說道:“我們這鎮子上啊,要我說就屬晚上的生意最好,酒樓飯館的還有這邊半條街都是晚上的生意。如果你們想要做生意,這街道中間的位置自然是最好,不過我們這鎮子上,開店是要收保護費的。”
“保護費?”白莫儒面上無異心中卻微訝。
這些道道他聽過可是還從未遇到過。他們那小鎮子上,他們家的店都開了這麼久了,也從來沒見人找上門來說過要收什麼保護費。
“我們這兒的街道可和其它地方的不同,我們這兒大半個街道做的可都是姑娘們的皮肉生意,這萬一要是遇到個賴賬的總要有個人說句話不是,這鎮上也是一樣的道理。”那老鴇笑道。
“那交給誰?”白莫儒又問。
“這就不好說了,街對面的交給街對面的,我們這邊的,自然交給我們這邊的。”
這鎮子大,比白莫儒他們之前所在的鎮子大了足足有兩三倍,來來往往的客商不少,還有許多來這邊做生意的或是特意尋了來的,地方一大,人一多,事情就複雜了。俗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便是這個道理。
“你之前說這鎮上晚上生意最好,是為什麼?”白莫儒又問。
“嘿嘿,這公子你就不懂了。”那老鴇笑得好不開心,“你想啊,我們這兒什麼最多?這白天半條街都沒什麼生意,還不得晚上生意最好啊?”
白莫儒聞言心中多了幾分了然,之前布店老闆娘邀他去看的花船就是從這個鎮子起的頭,這鎮子上做什麼最多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只是若是真的如此,白莫儒就要頭痛了。
畢竟他做的是吃食的生意,還是點心型別,就算是這裡晚上人多熱鬧,可應該也沒人大半夜的吃點心吧?
若是在這裡開店,豈不是白天半天生意都做不了,只能盼著下午至晚上這段時間?
那老鴇不知道白莫儒在想些什麼,這會兒正好門外有人敲門,老鴇便叫了人進來把溫好的酒端上了桌。
撤走了桌上原本放著的摻了水的,那老鴇又幫著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溫著的。
白莫儒打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訊息,也沒再刁難那老鴇,舉起杯子嗅了嗅,便輕輕喝了一口。
溫暖的酒水入腹,頓時就讓他手腳都溫暖起來,寒冬臘月大雪天的寒冷似乎都被驅散。
“少喝些。”善玉成看向白莫儒,白莫儒昨天喝多了難受了一晚上的事情他還記得。
白莫儒點了點頭,一邊思考著該怎麼辦,一邊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溫暖身體。
善玉成見了,便抬頭看向那老鴇,“沒有下酒菜嗎?”空腹喝酒,最是要不得。
聞言,那老鴇眼睛一亮,顯然是已經想著把這青樓當作飯館,不過片刻後她又懨懨地坐了下來,“這個時間點兒還真沒有,後頭的廚子都還沒起床呢!”
他們做的生意都是夜裡的,現在天還沒完全黑下去,一般客人也沒這麼早上門。
那老鴇見著白莫儒與善玉成原本還當冤大頭,沒想到結果卻只賣出去了一壺酒,但無論如何,總歸也算是趕在別人之前先開了張,討了個吉利。
原本沉思著的白莫儒聽了兩人的對話,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是一咕嚕轉動起來,之前不及眼底地笑容中帶了幾分靈氣,“你剛剛說你們這裡沒有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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